秦晔到底是顾忌着司微云临走之前嘱咐的话,没有真的对程文暄下重手,可心里憋着一股气,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就故意耍着他玩儿。
最后把程文暄给惹恼了,“你有意思没意思?不打了。”
“不打了?我还没尽兴呢。”秦晔却不肯放过他。
他秦晔从出生以来,就没嫉妒过谁,程文暄是头一个,只怕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他嫉妒程文暄打小就跟微云认识,甚至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嫉妒他能一直陪在微云身边这么多年,嫉妒他是微云未婚夫的这个身份。这些都是他想要得到,而却怎么都得不到的,当然,除了最后一个……
程文暄这个未婚夫迟早会成为过去。不过他仍旧嫉妒,司微云愿意给程文暄这个‘未婚夫’的身份。
程文暄被秦晔耍得够呛,秦晔也不真的打他,就是在不断地戏耍他,让他想要结束这场对战都不行。
直到秦晔出了气了,那程文暄终于累得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可秦晔偏还不肯就此放过他,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会喝酒吗?”
“废话。”程文暄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走,喝酒去。”
“不去!”自己都累成这样了,连走路都费尽,还喝什么酒?
既然程文暄累得走不动,那秦晔索性就直接跟他在司府里喝,婢女很快将一壶酒和下酒菜给端了上来。
秦晔瞥了一眼那酒壶,却道,“叫人直接搬两坛子酒过来,我今日要跟程公子好好喝一场。”
“是,秦公子稍等。”
那婢女心中虽然暗生嘀咕,可到底还是命人去搬了两坛子酒来。
程文暄这时候已经歇过气儿来,“功夫我不如你,但五殿下,这要论喝酒,你还真未必能喝得过我。”
“那就试试看。”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但其实程文暄不知道的是,秦晔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提前吃了解酒药。他今日的目的并非真的是跟程文暄拼酒,而是要从他的口中套话。
他至今都还不知道程文暄的心里对司微云究竟是什么想法,而司微云当初又为何要跟程文暄定亲,她明知道这桩亲事一旦定下了,就很难再解除了,当初他们两个究竟是真的想以后都做夫妻,还是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没想到你还真的挺能喝的。”程文暄没料到就连在喝酒这一项上,自己都不如他。
看着程文暄眼睛里悄悄蒙上的醉意,秦晔缓缓开了口,“程公子,若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多喝一杯,你敢吗?”
“我知道,你无非就是想问我,我跟微云的事情。秦公子,不对,是五殿下,五殿下……不管我跟微云如何,你跟她都不合适。”
“为何?”
“你别看微云做生意的时候挺熟练的,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可是在男女之情上,她并没有什么经验,大家都是男人,我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这怎么可能?五殿下,你也就只能骗骗微云而已。”
“程公子这是推己及人吗?”
程文暄摇了摇头,“不,我跟你不一样。是,我经常去青楼,红颜知己多得很。可是我能发誓,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是微云,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程公子又怎知我做不到?”
“因为你是以男人的身份在面对微云,自然做不到。男女之情这种东西其实最不牢靠,我们心里都明白,也就别装糊涂了。”
秦晔不动声色地看着程文暄问道:“那你对微云就不是男女之情了?你就不是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面对她了?”
“当然不是。微云对我来说,是妹妹,是亲人。比我父亲还要亲的亲人,这些年来,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把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重,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可是你不同,五殿下,你是在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看微云,像你这样的人,会对微云始乱终弃,会伤害她的。”
秦晔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这要是在他醒着的时候,这些话他哪里能老老实实地告诉自己。
程文暄渐渐忘记了自己是在跟秦晔拼酒,见秦晔给自己倒酒,竟也果断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既然不是男女之情,当初又为什么要跟她定亲?”
“微云需要一个能在背后支撑她的势力,需要一个无条件支持她出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丈夫,而我,需要一桩婚事,堵住那些人的嘴,所以就定亲了。”
“既然你把微云当作亲人一般看待,那你有没有想过,微云也是个女人,需要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不是以亲人之情爱她,而是以男女之情爱她。”
“爱她的男人?”程文暄不屑一笑,“那些男人只会爱她一时,不会爱她一世。这个道理,我懂,微云也懂。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我们两个一直相依为命,一起携手走此生,我们两个永远都不会背叛彼此,让对方受伤。”
秦晔看着已然喝醉的程文暄,缓缓道:“也许是有的呢,凡事怎么能如此绝对?”
司微云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听下人禀报说,程公子在秦公子的房里呆了大半天了,两个人还要了酒,并且吩咐不让人伺候,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在里面喝醉了。
司微云无奈,这怎么又喝上酒了?
谁知道这一路走过去,又听得下人并报说他们两个还打了一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