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到没显得惊慌,她浅笑一下,眼中宛若散着盈盈的波光的湖面。
自己早就让小荷去打探了这婆子的背景,所以自然无所畏惧。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清浅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娘亲,大房陆氏。
陆氏衣着素淡的麻绿色裙衫,和穿金戴银的宋姨娘相比,多了一份淡雅,但更多的是冷淡,无法亲近的,冰冷的距离感。
“既然姐姐也来了,就来评评理。”
陆氏在这个府上最没有存在感,她不喜欢强迫别人,因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总是沉默不语。
所以宋姨娘对她也毫无顾忌,只是派人把她找来,给老爷心里多添一份堵。
在清浅的记忆里,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娘是没有说话的。或者说她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娘都是没有说话的。
“想必姐姐也是听到了,清浅年纪小,还很随性,想嫁就嫁,想不嫁就说不嫁了。”
宋姨娘并没起身,她虽然对陆氏叫了声姐姐,可那表情得意的显示着自己的地位。
“可是你我这当长辈的,总得顾及着牧家的颜面吧?”
牧将军心里本想护着清浅,可看着陆氏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心里总还是有气的,于是正正脸色,似故意为难道:
“既然清浅是你生的,你就看看王家这门婚事,到底要怎么办?给闺女做个主吧。”
娘就是这样,对什么都很冷漠,总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所以从小自己就更喜欢爹爹。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和虽不曾说些甜言蜜语,但那些从京城送来的吃的用的,娘总是都拿给自己,其实娘心里总还是向着自己的。
“这是我的事,我能做主,又何必叨扰娘亲,过来一趟呢?”清浅正色的看着牧将军。
“爹爹,我可以问房妈妈几个问题吗?”
本想看大房如何处理,没想到清浅却好像另有打算,牧将军也来了兴致,但不好太过外露,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清浅走到跪在地上的婆子面前,婆子还趴在地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房妈妈既是宋姨娘屋里的,我想问问房妈妈和我姨娘告的是什么假?”
清浅话音刚落,房妈妈一下就怔住了,她夫妻二人本是替老父亲,进山去寻当了土匪的弟弟,要是宋姨娘知道自己家里有人做了土匪,定是不会再用她,于是她便和宋姨娘扯了谎。
“自,自然是父亲重病,所以才告假探家。”婆子故作镇定的看着清浅。
“那敢问房妈妈,你家住何地呢?”
清浅声音不大,却好像一把把小刀,扎的房妈妈胆战心惊。
“在,城郊的大青山。”房妈妈只好硬着头皮,答清浅的话。
“既然是在山上,都能得知知县大人家的内宅私房话,想来房妈妈家的背景,也是神通广大啊。”
“请老爷明鉴啊,”房妈妈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我真真是听自家表姐说的,她还说三姑娘为了家进王家甚至不吃不喝。丢进了牧家的脸……”
“够了。”
牧将军大吼一声,“主子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议论。”
宋姨娘见牧将军来了气,忙起身走下来,在房妈妈背上象征性的抽打了两下,“让你胡说。”
然后又款款的走到老爷身边的椅子旁,并不气恼的坐了下来。
“老爷,您也别生气。说句不当说的,这有时候,还就是无风不起浪啊。”说话时,宋姨娘眼睛撇了撇清浅,又扫了扫大房。
清浅听出宋姨娘的话里有话,却丝毫不受干扰。
“可房妈妈这位大表姐,去年冬天就陪知县夫人回了庄河娘家,至今还是未归呢?”
清浅扫了一眼,宋姨娘惊讶地脸,继续说到,“爹爹可以派人去打听,知县夫人的去留时间,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