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是听说过那位王翰林的,官职不过下五品,领的也是闲职,朝中许多事情他都没办法插手,就连宫宴那日论品阶王家原也没资格进宫的。
是阿兄放宽了赴宴官员品阶,王翰林才有资格携女入宫去了紫宸殿。
那夜她帮这王家女娘,不过是因为她被自己连累,遭纪王府的人当众诋毁,而且她怜惜王玉珍向学之心,可没想到她能记在心中,知道外间有了闲言就赶过来提醒。
棠宁看得出来王玉珍是一片好意,拉着王玉珍的手柔声说道:“你是好心,我感激不尽。”
钱绮月在旁也是开口:“你可别瞎想,棠宁可不是那种不知道好赖的人,分不清善恶对错,再说知道这事儿的人多了,也就你记得来提醒一句。”
“对了,宫宴之后谢玉妍还去找过你麻烦,我那天抽了她两巴掌,她后来可还有再去找你?”
棠宁闻言顿时皱眉:“谢玉妍找过玉珍麻烦,什么时候的事?”
钱绮月说道:“就才没多久,越家老夫人寿辰,越家不敢大办只请了个小宴,我跟阿娘过去时就瞧见谢玉妍为难玉珍还有另外几个女娘。”
“人家寿辰呢,她搁那满嘴污言秽语全是死不死的,还羞辱几个未出阁女娘的清誉,开口闭口还带着你,我当时听着生气就赏了她两巴掌,我阿娘回去还凶了我好一顿。”
钱绮月说的随意,可当时这事儿闹的挺大。
谢玉妍被打了两巴掌,后来还被钱绮月踹进了鲤鱼池里,纪王府来领人时原是闹的不可开交。
但越家跟钱家是姻亲,越老夫人明理护短,加上本就是谢玉妍有错在前又先动的手,当时又有王玉珍她们几个女娘在旁作证,钱夫人态度强硬直接跟纪王府杠上了。
“谢玉妍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说要找我算账,可没两天纪王府就送了赔罪礼过来,说是连越家那边也一并送了,我估摸着纪王府的人是心虚没胆子来找我,就是怕他们欺软怕去找玉珍和齐六娘子她们的麻烦。”
王玉珍面露诧异:“钱姊姊不知道吗,谢玉妍已经不在纪王府了。”
“嗯?”钱绮月惊讶:“什么叫不在纪王府。”
周玉嫦在旁说道:“这事儿我知道,谢玉妍说是身子不适,去了灵心观静养去了。”
棠宁和钱绮月都是挑眉。
周玉嫦压低了声音:“纪王府的人对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三婶娘家跟纪王府的安侧妃有些关系,我听她说谢玉妍不是去养身子的,是因为惹祸太多被纪王命人堵了嘴绑了送过去的。”
“纪王妃自中秋宫宴之后就病了,如今纪王府后宅都是安侧妃在打理,听说安侧妃管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替谢玉妍给之前得罪过的好些人家都送了赔罪礼过去。”
“现在灵心观那边全都是纪王府的人看着,谢玉妍说是闹了几次自尽都没能出来,纪王妃在府里也是闹死闹活好几次,纪王都没松口让谢玉妍回来,还对纪王妃更加冷漠了,我瞧着他怕是舍了谢玉妍了。”
“活该!”
要是旁人她指定骂一句“渣爹”,可换成谢玉妍,钱绮月却是恨不得放上一箩筐炮仗庆贺。
“她那惹是生非的本事,换个人家早该被扔出去垦荒去了,不过纪王这次倒是狠得下心来,之前谢玉妍闯了那么大的祸,杀人害命都只是丢个郡主封号被打几板子了事,这次居然送去灵心观。”
那灵心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地处偏僻不说周围还全是荒山,想要上下只有一条路,一到冬日那路上积雪,两侧悬崖峭壁看着都叫人头晕,那观中连上香的人都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