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谢老太爷这般无耻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反驳谢老太爷的话，而是笑着点头，说谢老太爷做的很好。

然后，在谢老太爷以为，他会去劝谢三的时候，他让心腹带了两个人上来。

一个与谢家长房年纪相仿，长相与谢老太爷相似的人。

还有一个与谢家长房长子相仿，同样与谢老太爷长得极像的人。

要不是这二人一脸穷苦，手上、脸上布满劳作带来的痕迹，和底层庶民的畏缩，他们二人站在谢老太爷身旁，比谢家长房父子，更像是谢老太爷的儿子、孙子。

王子戎跟谢老太爷说，当年谢老夫人生产时，孩子被妾室调了包。

这对底层庶民，才是谢老太爷的亲生儿孙，谢家长房不是。

谢家长房是妾室的亲外甥，是妾室买通谢家下人送进来的。

而谢老太爷的亲生儿子，却被丢到了护城河里。

也是那孩子命大，被路人捞了起来，还给养活了。

谢老太爷自是不信，斥责王子戎这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

王子戎也不生气，只细细地跟谢老太爷分析，为何谢家长房不像谢老太爷，为何谢家长老得谢家倾心培养，最后还是不成气……

最主要，为何谢家长房，明明是受正统的世家教养长大，结识的人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他怎么就认识了庶民出身的妻子？

王子戎一连串的问题，把谢老太爷问懵了。

不等谢老太爷多想，王子戎又砸了一个狠地：“老太爷你怕是不知，你那大儿媳……正是你当年宠爱的那位妾室妹妹的女儿，也就是说，他们是表兄妹呢。”

那一瞬间，王子戎明显感觉到，谢老太爷的眼神不对了，凶狠地像是要吃人。

但是，谢老太爷还是嘴硬地道：“不可能！”

就算内心动摇，谢老太爷嘴里也不会承认，尤其不会在王子戎面前承认。

打落牙齿和血吞。

谢家已经发生了一起，换子的丑闻，绝不能再有第二起换子的丑闻传出。

谢家丢不起那个人！

第一起还能说是意外，而且都是自家的孩子，血脉也没有混淆。

要是再有一起换子之事，且孩子还是外面来的，不知是什么人的种，被他们谢家当继承人培养长大，差一点就继承人他们谢家……

谢老太爷不敢想，事情要是传出去，外头的人得怎么看他们谢家。

说谢家无能，自家的孩子都被人换了还是小事，严重的是，其他世家可能怀疑谢家的血脉不纯，怀疑谢家的当家人没脑子。

士庶不通婚，是为了保证家族利益，也是为了保证血脉纯正。

世家人认为，庶民肮脏的血脉，会污染士族高贵的血脉。

谢家要是血脉不纯，日后想要与其他顶级世家结亲，就难了。

是以，无论如何，谢老太爷都不会承认，他的儿子被掉包。

哪怕他自己也起了疑，前脚厉斥王子戎，把王子戎赶走，后脚就立刻让人去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