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谢三再也不想承认,也不得承认。
他父亲不仅利用他,甚至还把他当成了弃子。
他父亲利用死士,给他二叔传信,煽动他二叔买凶杀他,不行又发悬赏令杀他。
世家最忌骨肉相残。
当然,不是不能做,而是你做了,得让人查不出来,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可他二叔,在他父亲一再刺激下,动了杀他的念头。
动杀他的念头,这不算什么事。他有时候,也会动杀那几个,欺负他的堂兄的念头。
可也只有念头,因为他做不到。
按说,他二叔也是做不到的。
但他身边的死士,被他二叔收买了呀。
他二叔知道他的行踪,甚至还能利用那几个,被收买的死士杀他。
要是他没有猜测,那什么黄金悬赏令,只是他二叔故意闹出来的噱头。
那黄金悬赏令,查到最后,肯定查不到他二叔身上去。
他二叔真正的计划,是利用那几个死士,趁乱杀他,再栽到黄金悬赏令上。
毕竟……
谁会防备自己的死士呢。
尤其是,他的死士,还是他父亲送的。
二叔自以为,技高一筹,在算计他,却不知……
他父亲站在,比他更高的一层,看着他二叔一步步落入陷阱。
他死了,不管是不是他二叔做的,他二叔都洗不干净。
因为他死了,最得利的就是他二叔。
且他二叔,也不是真的干净、清白,要查还是能查到的。
一旦查出来了,哪怕没有足够的证据,能锤死他二叔,他二叔也废了,他二叔一脉也废了。
“真是,有意思。”谢三看着王子戎的死士,在徐川柏拒绝离去后,一掌将徐川柏劈晕,而后把人扛走,笑了,笑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在为徐川柏悲哀,也在为自己悲哀。
徐川柏这一生,为了一个不属于徐家的药王谷而活,最后为了这个,仍旧不属于徐家的药王谷而死。
他谢三呢?
他谢三还不如徐川柏,好歹徐川柏还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要什么。
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他活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可他的家人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无论是,曾作为少主培养的父亲,还是柔弱可怜的母亲,他们都有自保的本事,根本不需要他。
他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在谢家,他是被祖父看中的磨刀石。
磨刀石嘛,当刀锋利了,磨刀石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为防磨刀石伤了刀,为防磨刀石心有不甘,分裂谢家,最后肯定逃不掉一个死字。
他父亲,把他当棋子,拿他的命算计二叔。
祖父、父亲都要他的命。
说起来,他母亲还是善良的,好歹不要他的命,不是吗?
“没事吧?”谢三的状态很不对劲,王子戎让人送走徐川柏,一回头,就看到谢三满脸泪水,无声哭泣。
谢三一怔,随即睁开眼,抹了一把脸,苦涩地道:“我在为徐川柏难过呢,他这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