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王铁牛又问金老大是不是因为土娃才尊敬刘桂香的？

金老大摇了摇头。“王大人，不瞒您说，土娃她娘刚嫁给我爹的时候，我和我二弟都没把她当回事。后来，外面开始闹土匪。我听说了以后就想让我爹多雇几个护院。可我爹舍不得。您也知道，我爹一向都比较抠门。没办法，我只能让我媳妇请土娃她娘帮我们劝劝我爹。土娃他娘一劝，我爹就答应了。我爹一答应，我就去外面雇了二十个护院。我们雇的早，雇到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后来土匪越来越多，好多人想雇都雇不到了。”

“到这，我们也没怎么把土娃她娘放在眼里。后来，我爹主动跟我和我二弟说，不能眼看着村里的人饿死。我和我二弟以为我爹就是施点粥什么的。结果我爹让我们到村里去雇人给我家干活。每家雇一个。他们干完活后，我们给他们发粮食。有了这份粮食，他们家就是喝粥也能挨过去。我们家能力有限，也只能帮大家到这么多了。”

“我们以为我爹转性了。结果我爹说，是土娃她娘劝他的。后来，外面越来越乱。我听说，有几个地主被村里人抢了。”

金老大看着王铁牛说道：“我们家能在乱世里安然无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土娃她娘。您说，我们能不尊重她吗？”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们是该尊重她。”

“王大人，土娃她娘嫁给我爹应该是为了你的两个儿子。您要是真的为国捐躯了，土娃她娘也没嫁给我爹，那您觉得，土娃她娘有能力供你的两个儿子读书吗？您爹和您的两个兄弟会供你的两个儿子读书吗？”

王铁牛没说话。因为金老大和王铁牛都知道。不管是刘桂香，还是王铁牛的爹娘兄弟，都没有这个能力。

“王大人，土娃她娘没有对不起您。您既然决定再把土娃她娘娶回来，那就请您善待她。”

王铁牛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样的话？”

金老大笑了一下，笑容很落寂。“王大人，我没您运气好。”

王铁牛的眉头邹了起来。“金老二也这么想？”

“我二弟胆子小。这几年所有心思都在怎么对付土匪和兵乱上。”

王铁牛的眉头松了点。“记住你的身份。”

“我本来想一直默默的守着她。现在……”金老大闭了下眼睛。“王铁牛，真希望你反悔。”

王铁牛想揍金老大一拳。“金老大，我就是反悔，你也没机会。这辈子，你只能把她当长辈。”

这话可真是一箭穿心。

金老大的心抽了一下：“王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那我就带田将军去我家取粮去了。”

“记住你的身份。”

“我只求来世。”金老大抬起眼皮看了王铁牛一眼：“王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王铁牛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承认？”

金老大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点幸福。“因为我想把我对她的心思说出来。哪怕只说给一个人听。而这个人，我觉得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王铁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心思告诉她？”

“你就是说了，她也不会信。在她面前，我一直恪守礼仪。王大人，我可以走了吧？”

“滚！”

金老大出去后，王铁牛就踢了下桌子。踢完，王铁牛更郁闷了。“娘的！这关老子什么事？！干嘛要跟老子说？！娘的！”

王铁牛刚骂完，李老太太就缩着脖子走了进来。“铁牛，你……你姥姥来了。”

王铁牛一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他姥姥肯定是来问他娘他什么时候把他三舅的闺女娶回来？而他娘既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姥姥说，他不娶他三舅的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