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亲戚们见面认个脸,不妨事。”
“那我就下回再让他给老太太您请安。”
夏老夫人笑着答应完,也问道:“怎么不见世子?可是今日不得闲?”
她的小儿子是外男,陆争流却不是。
按道理来说,长姐回家,他应该要来的。
陆老夫人含糊过去:“是有公务在身,不过也该要回来了。”
她给严妈妈使了个眼色。
严妈妈也不好说话,她早就派人去给陆争流传话,世子怎么到这个时间还没来?
不应该啊。
大家在屋里有说有笑,严妈妈悄悄出去亲自找陆争流。
虽是出来办事的,严妈妈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她嘀咕道:“……没见过这么难缠的老太太。”夏老夫人看着就很重规矩,很不好惹。她站在那里面都觉得喘不过气,更不用说佳大姑奶奶在夏家过的什么日子。
严妈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陆争流。
幸好她回与寿堂的时候,夏家的人已经去客院里落脚去了,但是她听到了一阵哭声。
陆佳在里面哭:“老夫人,母亲……佳儿总算回来见到你们了。”
陆老夫人也心疼,毕竟是府里唯一的小姐,当年她们也是如珠如宝地疼爱她呢。
卫氏劝道:“好了,快别哭了。免得回去叫你婆婆看到,又说你的不是。”
陆佳擦了擦眼泪。
陆老夫人也抱怨了几句:“你婆婆这个人,太重规矩反而轻人情,怎么说你也是我们陆家的长女,当着我们的面就这么斥你,也真是不把陆家放在眼里。”
这话可不敢传出去。
陆佳连忙为自己的婆婆辩解:“我婆母也不是那种人,虽然我公爹以后有望擢升进内阁,但是婆婆也不会为这个就看轻我们陆家,她就是不能容忍媳妇不守妇德。”
“算了,我做媳妇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她为自己擦了擦眼泪。
“内阁?你公爹当真能入阁?”
陆老夫人一下子就激动了。
说起这个,陆佳也自豪,她笑着道:“悄悄告诉您和母亲,别看我公爹现在品级不高,却是一位大人的心腹。这次外放政绩十分漂亮,回来就是等着擢升的。不出三年,这京中自有我公爹一席之地。”
“要是有朝一日内阁里有人退下来,我公爹早晚熬上去。”
“再等公爹退下了,便是我家夫君……”
陆老夫人眼睛直放光,越发看中眼前的庶孙女。
她语重心长地和陆佳说:“你弟弟在卫所里终究不是个长久之事,要是能一步步走到阁老和天子面前,我们武定侯府才能扬眉吐气。”
“七年前,我们陆家沦落到什么境地,你纵然不在家,也应该听说过了……”
“佳儿,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陆家体面,就是你的体面。你弟弟、侄子出息了,夏家人待你也不敢这般随意轻慢了。”
陆佳点头:“祖母,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祖母,您说的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让弟弟过继两个孩子呢?”
陆老夫人支开了卫氏,才和陆佳说了真相:“庆哥儿,是你的亲侄子。以后你要让卓哥儿和庆哥儿亲如兄弟才是。”
陆佳震惊了半晌,才说:“祖母,我知道了。”
“祖母,那庆哥儿的生母是谁啊?”
陆老夫人却道:“……已经死在外面了。”
陆佳点点头,说:“这是好事。便是不死,您也不能让她活命。”
入了夜,陆佳走后,陆老夫人根本睡不着。
“那个扫把星怎么样了?”
严妈妈说:“好着呢。”
陆老夫人叹气:“要是自己病死了才好。”她忧心忡忡:“可别让她闹出什么事来,以后陆家少不得要仰仗夏家。”
严妈妈说:“便是不仰仗夏家,那咱们陆家也不能坏了名声。”
两人一合计,陆老夫人说:“等夏家人一走,立刻就把她和争流的事了结。你看好她,夏家人没走之前,不允许她出来。”
“老奴知道,不早了,您休息吧。”
陆老夫人睡前又问道:“争流呢?怎么一天没见到他。”
“老奴也没寻到世子,明儿要来给您请安的。您先睡吧。”
陆老夫人躺下睡了。
她根本不知道,陆争流没露面,是去见葛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