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严妈妈说,让你和我讲一讲府里的规矩、侯爵门第的礼俗。你快说说。”她才不想再闹笑话了,连个笔粽也不懂!
陆家的门庭其实很复杂,不过因着陆老夫人只有一个嫡子、嫡孙,庶出的几房都打发出去了,武定侯府才显得清净。
溪柳捡了些要紧的先说,又讲了些简单的规矩。
葛宝儿听到了一件事。
“溪柳,你刚说主子可以改奴婢的名字是吗?”
溪柳一愣,点头说:“是。”
葛宝儿冲她笑了笑:“我没读过什么书,你这名字我念不好,我给你改一个,就叫——五儿,怎么样?”
溪柳张开嘴,看着她。
葛宝儿茫然道:“我不能改吗?”
溪柳连忙摆手说:“不、不是,您可以。”
葛宝儿欢天喜地:“那以后我就叫你五儿了。”
溪柳只能答应。
葛宝儿心情很好,又像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严妈妈说,以后给我小姐的份例,府里小姐都是什么份例?”
这个溪柳很清楚,她便掰着手指头从头说起:“屋子肯定要重新布置的,以前大姑奶奶在的时候,住的比这奢华多了。”
大姑奶奶,陆争流的庶出姐姐,嫁出去很多年了。
因是庶出,当年在家的时候,待遇肯定赶不上正经的千金小姐。
但是那待遇也让葛宝儿心驰神往。
“嵌螺母的屏风……雕花妆镜……鸡翅木的衣架子,连绣墩都是用绸缎包的。”
溪柳回去歇息之后,葛宝儿嘴里念念有词,她再看自己现在住的厢房。因为长久没有人住,临时收拾出来的,除了简单的床铺和一只箱笼,什么都没有,比下人房还不如。
“倒也不打紧。”
葛宝儿安慰自己,早晚都有的。
次日早上,葛宝儿早起去厨房做吃的。
以往都是只为老夫人做一份,今日却勤快,一气儿做了五份。凡是府里主子,每个院子都送去一份。
陆老夫人有耳报神,什么都知道。
看葛宝儿殷勤的样子,她冷声问道:“你往云婉院子送吃食,到底想干什么?”
即便被误会了葛宝儿也不委屈。
她诚恳地道:“夫人既然真心在教养庆哥儿,我也没什么可担忧的。晚辈既来了陆家,做了您的侄孙女,陆家的主母,也是晚辈的主母,当然要一起尽心对待。”
陆老夫人打量着她,不怎么相信。
葛宝儿也不管老夫人怎么看自己,只管为她布菜,“您用膳,不然要凉了。”
陆老夫人无声接过瓷碗。
她是不觉得葛宝儿真能忍住几十年,只为等一个活得比蔺云婉久的机会。
但愿真有事发的一天,蔺云婉看在葛宝儿还算老实温顺的份上,能容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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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事的裁夺命令一下达,乔大果然闹起来了。
“什么东西!你乔大太爷的差事都敢动!老子立功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叫你爹来!叫你祖宗来!看你爹跟你祖宗敢不敢在老子面前摆谱!”
“今天老子要不教训你们几个,真不知道你乔大太爷当年的威风!”
管事被闹得没办法,推出蔺云婉的名头,说:“少混闹,都是夫人的裁夺。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儿。”
“放屁!谁都可能裁了我的差事,独独夫人不可能!”
“我在侯府的功劳,夫人比谁都清楚!夫人比谁都体恤!”
“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夫人!”
管事呵斥他:“再闹我就把你绑起来!内院女眷居所,是你能擅闯的?”
见乔大死活不肯消停,便小声透漏了风声:“是和夫人没关系,可夫人也是受到了掣肘。还不是老夫人为了给新来的表小姐……”
“知道夫人待你好,还不体谅夫人的难处?”
乔大一听这话,更疯癫了。
“劳什子表小姐!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婊子也敢在她乔大太爷头上动土!老子这就扒了她的皮!”
管事头都大了。
“疯了疯了!来人啊,捆起来!嘴塞起来。”
“你敢捆你太爷爷试试!啊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