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坑里面的药渣里,都是她配置的药,这个是她不曾选用的。
白芷忽然想了起来,“姑娘,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捡起药材的时候,就看见这药材散落在旁边,我就捡了过来,似乎就是这个。”
“是厚朴,”她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然后只觉得疲倦,躺倒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厚朴的功效,燥湿,行气,消积,平喘。
果然对症。
可是这样加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方子,就能扭转乾坤?
江冉躺了片刻,终于提起一点点的力气。
她看向了周巍。
周巍也瘫在了一旁,动也不动了。
江冉握紧手中的药材,“走吧,回去,试一试看看。”然后对着周巍说道,“你回屋去休息一个时辰。”
她径直去了药房。
江正堂看着江冉,她浑身弄的十分的狼狈。
“冉冉,你从何处而来?”
江冉双手,捧出一截药渣递到江正堂的面前,“那一日我和父亲琢磨的方剂,洒落在地,因缘巧合,被白芷多加了这一味药进去,就是这个。”
江正堂看着这药材,仔细的想了想,“妙啊,为何我们想不到呢?”
说着问道,“冉冉,这是你去后山翻出来的?”
江冉说道,“有劳父亲,重新拟出方子,斟酌用量,我去洗漱一下,再过来。”
江冉泡在桶子里,浑身都舒缓下来,紫苏等了好一会,不见江冉出来,走过去一看,江冉趴在浴桶上睡着了。
紫苏小心的唤了两声,“姑娘,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江冉醒转过来,惦记着汤药,提着的心却不敢落实,眯了一会,便再也睡不着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江冉换了衣物,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
柳月过来说道,“姑娘,江大爷已经重新的配了四十副的药,今日先给了病重的患者服用。”
江冉点头,她走了出来,叫了七八个大夫,“今日排成两班,上半夜,我和原大夫为主,下半夜,柳娘子和师父为主,观察每一个病人的症状和脉象,都不得懈怠。”
两个太医被暴揍了一顿,江冉让两人回屋休息去了。
这些时日以来,每一个人对江冉十分的信服,此时听闻江冉吩咐,都没有异议。
程兰心无处可去,也在药房打杂。
郊区的夜空回荡着知了的叫声。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情。
原大夫去查探了一番。
白芷备好了一些宵夜,不过是清热的清粥,配了一些凉菜。
原大夫和江冉一起喝着清粥。
他想了想,说道,“江姑娘,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江冉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原大夫感叹道,“旁人都说江姑娘睚眦必报,我以前也觉得,一个小姑娘家的咄咄逼人,透着犀利。如今相处久了,才知道我这都是偏见,那一日徐夫人拉拢我,我也是一片私心,想取而代之。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惭愧不已,”
说着收起来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姑娘天赋极高,医术精湛,又有担当,原某真心佩服,我敢摸着良心说一句,这广陵,再也找不出比江姑娘更合适这会主之位的人选了,不过,今日一定要跟江姑娘道歉。”
江冉挥了挥手,笑道,“如今我们共事一堂,都是为了这座城池的百姓而努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有损医德的事,我绝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