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和父亲攀谈,转身迎了上去。
这样判若两人的表现,让江正堂心里失落不已。
他还记得,女儿见到宁大夫那种喜悦的神情,透着一丝小女儿的雀跃。
曾几何时,他每一次从药堂回家的时候,女儿也是带着这样的神色站在门口等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淡漠。
而现在,女儿看着自己的神情,无喜无悲,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江冉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宁大夫腰间。那里一直挂着的烟斗消失不见。
江冉心知肚明,却故意问道,“师父,你的烟斗呢?”
宁大夫板起脸来,似乎是埋怨的语气,仔细听来却透着一些自得和喜悦,“你师娘说我整日里抽烟,怕我熏着孩子,给我没收了。”
不知为何,江正堂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异常的低落。
江冉抿着嘴笑,“师娘说的极是,就该多管管师父。”
“如今做了会主,便是这广陵药行的表率。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般淘气。”宁大夫故意板着脸道。
这时,原大夫开口了,原大夫是个圆滑世故的,本就是半路出家的,最是来事。
现在见江冉不但是宁大夫的入室弟子,更是药师会的会主,心底虽然不服气,却也一改往日的态度,殷勤的说道,“看来江姑娘,也只有在宁老面前才像个女孩子,平日里果敢刚毅,比男儿还要神武。”
不过这话,听在江正堂耳里只觉得更加扎心了。
江冉仔细的打量原大夫一眼,没有说话。
宁大夫也不喜欢原大夫,不过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正说着,慕容羽到了。
他爽朗的声音将原大夫的声音打断,“我又来迟了。”
人到齐了。
宁大夫不想听原大夫溜须拍马,和悦的拍了拍江冉的胳膊,“去吧。”
江冉镇定的走了上去。
她简短的说了几句,“自今日起,广陵药师会的会主,由我担任,江冉不懂的地方多,若有做的不足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正说着。
府衙来人,是奉了徐太守之命,“恭贺江姑娘夺得会主之位,我们太守大人和钱家有言在先,姑娘若是做了药师会会主,两家出资义诊一日,倒时候辛苦众位大夫,也算是为百姓造福,至于时日由姑娘定夺。”
既然是太守的吩咐,自然无人提出异议。
那衙役临行前,对着原大夫说道,“我们一个弟兄似乎是中暑了,原大夫可有时间前去应诊?”
原大夫连声说道,“自然是有时间的,请。”
江冉的目光落在了随着衙役远去的原大夫背影上,陷入了沉思。
原大夫医术平平,这衙役点名道姓,只怕是另有目的。
慕容羽正等在门口,自然是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两人对视一眼。
慕容羽先笑道,“你是要去宁家吗。正好我今日得空,想要去看看小念念,一起吧。”
江冉笑道,“好啊。”
街道纷扰繁华。两人坐在车马之上。
“有很多人对你成为会主,是不服气的,你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慕容羽调侃着说道。
“现在站在这个位置的是我,而不是别人,就凭着这一点,我还在意什么呢?只有弱小无能的人,才会不服气。”
就像是从前,她软弱可欺,每日里想着的不是是去改变处境,而是自责埋怨。
而现在的她,想着的是如何去改变处境,而不是被情绪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