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加油。”

两人轻轻拥抱。对方是方明的室友，尽管方明基本就没回过宿舍，但是和这个室友的感情还算得上很好。

“浩哥，你也是。”

方明拍拍对方的后背。陈浩比方明大上一岁，平时都称他浩哥。陈浩在生活上十分照顾方明，经常给方明送来老家寄来的吃的。两人在学业上也经常互相扶持。

“方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陈浩的眼眶发红，不知是分开的不舍还是毕业带来的喜悦。

“我还没想好。”

不，方明早就想好了。只是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是吗，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找我。”陈浩紧紧握住方明的手，方明对他来说就宛如亲弟弟一样。

“浩哥，你也是。需要什么帮助就给我打电话。”方明是认真的，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在A市混出一个风头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哈哈，好的！”陈浩大笑几声，在方明肩上拍了拍。“要好好加油啊。”

毕业典礼后是最后一次聚会，那天方明玩到很晚才回家，喝了大量的啤酒混洋酒，整个人颠三倒四头晕目眩。

推开门，屋里的灯是亮着的。难道是出门时忘了关灯，方明心想。

“妈？”方明那张小小的两人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女性。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急死我了。”女人眉头皱成一团，满脸焦急。

方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

“你怎么来了？”

“这不你今天毕业典礼吗，抱歉我没赶得上，到A市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女人从方明手上接住大包小包的东西“你也别怪妈妈，刚好你王叔出差，我偷偷跑出来的。”

“你不用操心。”方明虽然醉了，但脑袋还是清醒着。“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跟王叔好好过日子。”

方明口中的王叔就是他妈妈改嫁后的丈夫的姓，对方排斥方明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王叔四十多岁了还没孩子，他想让方明的妈妈给他生一个，而已经是上了年纪的方明妈妈并不那么容易怀上。王叔就开始对方明有偏见，认为妻子生不出孩子都是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不希望他妻子和方明多接触。

“给。”方明的妈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存款单“你把这些钱拿着，以后再社会上做个有用的人。”

方明看向自己的母亲，他的妈妈平时都喜欢带一些金银首饰，而现在耳朵、脖子、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他妈妈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他了。

“以后你娶妻生孩子妈妈再给你想办法，现在开始你要好好靠你自己，做一个踏踏实实的人。”

方明看着那张不知道叠了多少次、藏过多少地方的存款单眼角有点湿润。

方明的母亲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此时的她就像是个犯了错的罪人，正等着审判官发话。

方明必须接住这些钱，不然他的母亲会难受一辈子。他要接住母亲递给他的希望，让母亲从罪恶感里挣脱。

“妈。”到嘴的‘谢谢你’三个字又被他咽下去了，方明两只手捏住那张纸一时间说不出话。

“方明，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给妈说。妈好好求你王叔，你王叔这段时间生意上大成，我多说说几句他肯定会愿意帮你的。”方明的母亲拉着方明往屋里走。“来来来，妈给你烧了两个菜，咱们母子今天加个餐。”

方明看着饭桌上一桌冰凉的饭菜，并不是母亲所说的加餐。恐怕他的妈妈早就在饭点做好晚饭等他回来了，而这一等就是等到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