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六恩威胁,陈默并不为所动,但是这原本淡定看着数钱的段应熊却来了劲,直接怒吼道:“都他妈的住手,老子千辛万苦才挑了件好东西,正要带回去给老爷子涨脸,你们谁要是坏了老子好事,我把他皮给剥了熬汤喝。”
陈默并不怕这位段公子威胁,他反而笑着对段应熊说道:“段公子,我知道五百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钱虽然不多,但是被人家坑了你就这么舒服?”
段应熊最讨厌“坑”这个字,因为他光买到的假货都能塞满一栋别墅,这也是他为什么被人暗地里戏称上京第一大傻叉的原因。
听到陈默说“坑”,他嚯地一下站起来,直接皱着眉头就靠近陈默打量了一下。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何六恩说道:“何掌柜,人家说你这葫芦瓶是假的,你怎么说。”
何六恩马上陪着笑脸说道:“段公子,这绝对不可能,我这店里从不卖假货。”
“好,既然何大掌柜说了,那我也说一下,如果这件葫芦瓶是假的,你店里东西我要砸一半。”
何六恩刚才还陪着一脸的笑,见段应熊这么讲,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想了想,大老板说过,这东西是苗瞎子做出来的,除了苗瞎子谁也瞧不出猫腻。
既然这样,怕他个鸟。
何六恩此刻眼含杀机,默默看了眼陈默后又转过头对段应熊说道:“段公子,我可以保证,这件葫芦瓶要是假的,我这店里东西你随便砸。”
“好,何掌柜果然爽快。”
段应熊转过头,又盯着陈默说道:“小老弟,你今个可是把我放在火堆上了,说说吧,如果你判断的准,我可以和你结为八拜之交,如果你说得不对,那不用何掌柜动手,我直接把你扔到我家的工地上打生桩。”
陈默点了点头,慨然而应道:“既然段公子这样说了,那就请瞪大眼睛看清楚。”
话音落地,众目睽睽之下,陈默直接把手中的葫芦瓶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不要……”
“你踏马……”
陈默这个突然的行为,瞬间就把店里所有人都吓愣住了。
而经过刚才的冲突,此刻整个裴松斋店门口也已经围拢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看到开价五百万的瓶子说摔就摔了,店外面也马上躁动了起来。
“他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有精神病,敢在裴松斋里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而且摔的是段老二看中的东西,听说他老爸明个过寿,这是段老二要送给他老爸的寿礼,就这么给摔了,这不是咒他老爸死吗。”
场内场外议论纷纷,何六恩瞧着陈默成了众矢之的,马上瞪着眼吼道:“哪来的小王八羔子,把他给我绑了。”
众位裴松斋的伙计听到号令,马上撸起袖子准备拿人,就在这时,坐在椅子上的段老二直接挥手说道:“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裴松斋的伙计马上不敢再动了,而何六恩瞧着情况有些失控,马上给店里一个心腹使眼色让他打电话摇人。
也就在这时,段应熊站起来走到陈默面前说道:“这瓶子是我准备买了送给我家老爷子的,现在被你砸了个稀碎,说说吧,你凭什么说它是假的?”
陈默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地上被摔碎的葫芦瓶瓷片说道:“哥窑的葫芦瓶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你瞧瞧这瓷片,外面虽然已经彻底干了,但里面还是湿的,一千年时间还吹不干一个葫芦瓶,你觉得这可能吗?”
听到陈默的话,段应熊皱起眉头就把地上最大的一块碎片给捡了起来,然后他用手摸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头说道:“果然是这样,他妈的还真是赝品。”
段应熊话说完,就转过头盯住了何六恩。
何六恩此刻已经畏惧到极致,他结结巴巴解释道:“段……段公子……这瓷片……这瓷片……”
“我瓷你大爷……”
段应熊最讨厌别人骗他,他这个上京第一大草包的名头,都是被这些卖假货的一砖一瓦给堆起来的。
此刻他愤怒地打了何六恩一个巴掌,然后又对着何大掌柜吼道:“何六恩,咱们有言在先,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店里东西给碎一半,你现在看好了,我只是履行你的诺言。”
段应熊话说完,就抡起店里一把椅子直接开始砸了起来。
他带的几个跟班,此刻也收了皮箱子跟着一起砸。
段家是上京的大户高门,从太爷爷那一辈就在上京发了家。
段应熊抡起椅子砸店,众位裴松斋的伙计除了躲还是躲,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直等到段应熊砸累了才停了手。
此刻裴松斋店里的东西,不管是真的假的,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段应熊砸完,吩咐几个手下把皮箱子带回去,他就把目光看向了陈默。
当着众人的面,段应熊直接拉住了陈默的手说道:“小老弟,这次真的太感谢了,不然老子又被坑了五百万。”
看着裴松斋被砸,陈默也异常欢喜,此刻他也笑着说道:“段公子,去伪存真,公平买卖才是大道,有些人心术不正,活该被收拾。”
两人话说完,陈默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何六恩,刚才段应熊砸得欢,一个瓷片飞出去竟然把何大掌柜的眼睛给划伤了。
恶人有恶报。
陈默刚想问一问真的葫芦瓶在哪,却被段应熊给拉住了。
“小老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默。”
“我叫段应熊,今年二十六,你多大。”
“我叫陈默,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