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又说:“你哥哥日常住在星楼。”
“小蜘蛛,皇甫惊枫是不是还给了你王宫的地图?”自从入宫来,商枝简直是熟门熟路,分毫不差,知道在哪里回避,也知道回避什么。
商枝没答话,但这已经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话:“星楼可是个好地方,风景极其好,是余寒国主最喜欢的地方,由此可见,他对你哥哥是真心的。”
长乐很沮丧,任凭姜定权再怎么盛世明君加人中龙凤,她也接受不了他对自己的哥哥——
罢了,只希望哥哥能立场坚定斗志强。
转眼已经到了星楼前,长乐见过不少奇巧的建筑,但还是在它面前倒吸了一口气。
这星楼犹如一把倒插入天空的长刀,凌厉,透着冷冽,但若换一个角度去看,又像一株盛开的梅花,肆意开放在半空中,似乎还会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果然手可摘星辰。”长乐赞了一声。
商枝虽眨巴眨巴着大眼,但明显不以为然,“还不都是工匠心血和民脂民膏!”
没想到这丫头觉悟还挺高,长乐决定对她刮目相看,“那么请问民意代言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这是揶揄的腔调,商枝在额上点了点:“我们本就是来送十八彩的,当然是名正言顺地进去,不过长乐姐,我先进去打探个虚实如何,免得全军覆没。”
长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小蜘蛛,你千好万好,就是喜好炫成语。”
商枝飞了她一眼:“我的父亲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长大后能像大家闺秀一样,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呢,长歪了!”
说完,挎着装满五颜六色鲜花的竹篮上前去,自然有人拦她问事由。
一番说辞后,商枝点头哈腰进了星楼。
此时的赵砚丹正在研磨,他不急也不躁,看上去很是淡然,余寒国主姜定权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他却并没有因此战战兢兢,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貌是男女通吃的。
“咳咳咳……”商枝盯着这个凝神细思的美男子好一会儿,见他警惕性实在太差,不得已故意制造出一些响动来。
赵砚丹这才微微抬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纤弱的身影,肤白如玉,眉清目秀,很是文雅。
男子长成这样,也算是妖孽了,看来这宫里藏龙卧虎,也不知这姜定权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事?”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看商枝的目光也是如此。
商枝自小骄纵,哪里被人这样冷落过?瞬间就不服气了,略带挑衅地说:“赵公子,今日的十八彩送到了,小人是新来的,不知公子为何像个姑娘一样偏爱这些花花草草,请问是要做胭脂吗?”
赵砚丹被噎了一下,重新打量了这小内侍,好小子,说我像个姑娘,明明你自个儿才像个姑娘,话到嘴边却没说,只是继续淡淡回应着:“个人喜好,恕难奉告,花放下,人可以走了。”
“公子好气性!”小姑娘当仁不让,“只是不知在国主面前是不是仍是这幅傲骨?”
赵砚丹笑了笑,他长得十分好看,完美地结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这一笑竟让商枝有些恍神了。
“你是哪个宫里的?瞧着确实面生。”他定了定神,忽然沉声又问:“你是谁?”
商枝心上一慌,嘴上却强硬着:“公子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莫非你连你是谁都弄不清楚?”
“我——”商枝占了下风,恨恨将手中竹篮往他面前一扔,鲜花散落了满满一桌。
赵砚丹只看了一眼:“重新去采。”
“凭什么!”商枝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却也没见过比他更讨厌的男人。
“就凭这里只有十七种。”赵砚丹说得很肯定,“我要的是十八彩,缺一种都不行。”
商枝终于发出同先前胖瘦搭档一样的感叹,还真是一位活祖宗!
“噢!我想起来了。”商枝做出恍然大悟状,“还有一朵香曼花在门外我那同伴手里。”
“这个季节哪来的香曼?”男子慢慢抬眼,惊艳的容貌下话说得轻巧绵长,“连撒谎都不会,还敢混进宫里,居然还带同伙。”
“我是真的很服气。”他一笑,那些桌面上的花似乎都黯然了下来。
商枝被拆穿,感到颜面无存,不过,她倒是觉得事情变得比想象中更有趣了。
“那么我的同伙,赵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她笑得那样狡黠。
赵砚丹看着她,挑唇一笑:“都到了门口,你们给我拒绝的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