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冯玉仙迈出门槛,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仆从,围着那个健壮的身影,却不知所措,而王老爷等人也就只能待在一旁干着急。
王戍看着眼前这丝毫不还手的苏华,心中的怒火更盛,吼道:“怎么,苏家大少爷的武功便是留着打女人的不成!”
苏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盛怒下如野兽一般的王戍,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伤了王暮颜,你打我,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哈哈,好一个理所当然,那我一时失手杀了你这纨绔子弟,为清州百姓除害,也是十分理所当然!”
话语落下,王戍一个飞身竟抽出了葡萄架子上的一根干竹,竹子的切口虽不若刀剑锋利,只是,看着王戍拿着的架势,让在场之人,不无胆寒的。
王老爷看着自家儿子眼中的杀气,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气得身子直发颤,吼道:“戍儿,你这逆子!杀了苏华,王家怎么办!”
“哈哈,爹,暮颜还在里面躺着,你竟然还想着你的荣华富贵。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杀此人,难平我心中的怒气!”
说着,那竹竿一转一立,王戍手一扬,竹竿如同活了一般,直冲苏华的胸口……
“啪”
在众人都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时,飞射过去的竹子如同被地上一只看不见的抓住一般,竹竿突然就掉落在地上,仅留下一群满脸呆愣的人……
屋顶处隐约可见一缕素衣衣角,冯玉仙微微垂眸,唇畔漾起一抹若隐若无的笑意,只是,再次抬眸时,那双秋水明眸已是一片平静。
“表兄”
冯玉仙缓缓走进仆从围起的圈中,冷静地看着有些陷入沉思的王戍,叹道:“大夫还在屋中为暮颜诊治呢……有什么事,还是等暮颜身子好了再说吧。”
“就是就是……”
王老爷见状忙附和道,踉跄着过去察看苏华的情况,只见苏华脸色惨白,嘴角处一片瘀青,微微弯着的身子有些僵硬,呆呆地看着脚边的竹竿。
“你们这些饭桶净会呆着,还不赶紧将这竹竿给扔了!还有,领苏少爷下去敷药。”王老爷看着地上的那支竹竿,心中仍是一阵后怕。
“戍儿啊,你怎么这么冲动,若是你俩都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啊!”王夫人突然悲痛地哭吼,拍了拍胸口,道:
“你们兄妹俩若是想走在我前头,那便提前告知我一声,好让我早些了结这凄凉的生活,免得我像此刻一般担惊受怕!”
听着王夫人的哭喊,王戍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微微皱起眉头,说:“孩儿不孝,竟让娘遭此痛苦。只是,娘不必多说,此人我定不会轻饶!”说着,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苏华。
“表兄,此人伤了暮颜,自是不可轻饶,只是,何必将自己也赔了进去。”看着快要哭晕过去的王夫人,冯玉仙神色有些发冷。
“若是暮颜醒来,发现你因她而杀了苏华,你让她如何自处?表兄是想让暮颜这辈子就背着这愧疚过日子吗?”
她扭头看了一眼苏华,只见其全无当初初见时的盛气凌人了,眼中仅剩一片痛苦与愧疚之色,心中不禁生出一阵可笑,这苏华,怕是到现在都尚未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哈哈哈,难道玉仙也觉得要轻饶了此人!”王戍眼中怒极而笑,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冷声道:
“暮颜那个傻丫头,尽会做些傻事。此前我便与她说过,这纨绔子弟并非她托付终身的良人。可是,这丫头痴心不改,才被伤得片体鳞伤!”
“表兄也说暮颜性子倔强,若是她没有想清楚,纵使将苏华杀个千遍万遍,以解表兄心中的怒气,但是这最终伤害的还是暮颜。”
冯玉仙站于王戍与苏华之间,神情有些严肃,看着王戍语重心长地说。
王戍一愣,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若平日那般威严,带上了一丝脆弱,心酸地叹道:“这丫头……”
“吱呀”
一声门开,吸去了众人的眼光,也止住了所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