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谁会把重要的东西就放在第一层?齐笙把第一次的隔板拿了出来放在一边,挪动的时候杯子和碗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吓得齐笙赶紧又回过头去看看木睚有没有反应。
自己这个哥哥别看平时仔细的好像狐狸,谁都提防着,结果睡着了之后确实格外安稳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了,半天动静也没有把他弄醒。
齐笙更加大胆的翻起来,第二层是一些木睚常用地衣物,折叠的整整齐齐,按照颜色深浅分好,在两边还放了香包熏着衣服,这宫里的人伺候的还真是够仔细了。
齐笙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把衣服都翻乱了,然后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还得把衣服规规矩矩的放回原地,当然现在的摆放已经和刚才的不能比了。路上摇摇晃晃的乱一些也是正常的,这样想着齐笙又随便处置了第二次,掀开最后一层的隔板,他期待着里面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最下面一层放着一个金色布包着的大物件,拿在手里一摸就知道是王印,这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其中还有很多各种颜色的折子,信封,拿起那些东西齐笙一一看了备注,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圆形的筒子上面盖着“万朝陛下亲启”。
自家的臣子不会称呼木睚为万朝陛下的,齐笙断定这就是自己审问宫大人的时候他招供出来的自己给万朝皇帝送的长延的兵力布防图!
宫大人在长延的地位无异于万朝的陆鸣。手握重兵在军队之中十分有威严,而且家里祖上全都是名门武将,万朝的兵力布防图一直都是宫家的人来布置安排。
当齐笙抓到宫大人私通卖国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没有了宫家的武官就像是狮群没有了狮王,这也让齐笙忙乎了很久,彻底抓到宫大人的把柄之后才动手抓人。
打开那圆筒子,里面放着卷成一卷的羊皮纸。齐笙打开那羊皮纸,三两步走到了窗户下,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的看着我羊皮纸上的内容。
只见白白淡淡的月光打在羊皮纸上,可是上面画着的地方却不是兵力布防图,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地形图,这地方齐笙看不出来是哪里,却只看得出来是一座重峦叠嶂的山脉。
“月光虽好,却难免沾染一身夜寒之气。”
背后突然响起了那人的声音,齐笙吓得手里的卷筒都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倒了桌子脚边上了。
他猛然回身,把那羊皮卷轴藏在自己的身后,脸上余惊未定,额头上居然在这一瞬间被吓的出了满脑子细细的冷汗。惊讶惊吓全都在他的脸上出现,齐笙从未如此心虚过,他这才发现他是害怕木睚的,一直以来他对木睚都有这一种畏惧,只是一直
以来他都没有正视过这种感情。
或许是他那金色的双眼危险如丛林里的金色蟒蛇,或许是他嘴角的微笑如狡猾的狐狸,又或许是他的漫不经心从容不迫总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为你设下的危险陷阱。
回头看去,只见木睚懒洋洋的靠在窗边,衣襟微微敞开,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那双金色的双眼在黑暗之中格外的耀眼,却好似鬼魅一般,容颜俊美,若是狐狸能成精一定就是他现在这幅模样吧。
“哥哥怎么醒了?”
强压着心里的恐惧,齐笙撤出一抹笑意对着木睚故作镇静。其实双腿都在颤抖,他到现在还不懂的自己到底在害怕木睚什么。
害怕的不应该是他么?明明千方百计的偷偷摸摸的搞长延军方布置图的人是他,他才应该是奸计败露害怕的那一个。
“听着稀稀疏疏的有动静,以为是这万朝府邸有了小耗子。醒来一看原来是笙儿凿壁偷光。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要如此偷偷摸摸的?”,木睚的身子更加放松懒散的往后面一靠,嘴角笑的更加得意,他早就觉得这齐笙存心不善,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
“夜里睡不着,起来走走。”,这话说完之后就连齐笙自己都不信,现在他就开始后悔了,自己跟这老狐狸说谎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木睚狠狠地挖苦自己。
谁知道木睚眉眼弯弯,轻轻一笑,身子朝着床榻里面躺下“怕是不习惯身边有人吧。若是睡不下就去隔壁房间。”
然后他居然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躺下继续睡觉了?
齐笙惊的瞪大了双眼,慌乱的拔羊皮卷放到了桌子上,三两步冲到床上翻身上床,老老实实的躺在了自己的靠床边的位置。
只是这么一躺,齐笙的心更加慌张了。
刚才自己出去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床位居然是温热的而不是冰冷的?那证明什么!证明木睚从一开始就在装睡发现了自己有小动作!刚才他转过头看了两次木睚,见他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但是因为距离有点远再加上高度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其实早就挪了位置躺在床边上看着自己!
自己的动作全都被看在他眼里,而他却笑着假装不知道。
这个人到底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他不点破就为了让自己心中更加曲折。谁知道他现在看起来睡得很熟但是是不是还是在装睡?
木睚就像一团迷雾,他看不清摸不见,齐笙知道他害怕木睚是因为什么了,因为木睚这份让人猜不透的危险感,再加上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齐笙心里不安,甚至不敢正着躺着睡觉,他翻身侧过脸去背对着木睚,这样还稍
稍安稳一些。可是心里还是提心吊胆,于是辗转反侧,居然吓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天色蒙蒙亮起,齐笙便穿了衣服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他宁可到外面趁着凉气走一走也不想跟木睚再单独相处太久。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他现在还会心烦意乱。
“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啊。”,齐笙自言自语的站在屋外的廊下。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跟他那胆小的父亲倒是有几分相似。本以为他跟木睚都是不像父皇那样胆小怕事,现在看来这一母同胞的兄弟可能也会因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而性格不同。
到了太阳高高挂起,常宫人才去伺候木睚梳妆起床。木睚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齐笙,看到齐笙在廊下坐着,深情疲惫,黑眼圈居然一夜之间便冒了出来,看来昨天夜里当真是没有睡着。
偷笑着,木睚也没有去喊齐笙,一个转身回到屋子里心情大好。
常宫人看那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站在箱子面前十分疑惑。木睚瞟了一眼十分从容的说道“昨个夜里实在是热,朕那把竹节的扇子有没有带来?”
哦原来是陛下自己翻找的,常宫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回陛下,那扇子奴才怕东西压坏了,单独放在其他盒子里,等下就给陛下拿来。”
“嗯,这瑟金城比万朝热不少,今给朕找一件轻巧的衣裳换上。”木睚满意的点点头,把这事情风轻云淡的带了过去。
常宫人应下后边开始做自己手里的活。
等到木睚梳洗完毕了,走出屋门之后又是那风华绝代的尊贵王者。他上前去拍了拍齐笙的肩膀邀他一起去用餐。
疲惫的齐笙十分不情愿的跟着木睚去了,他现在只想赶快了解正事然后赶紧离开他这个狐狸一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