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木睚不同,他心里是有野心的,只不过他更加阴险。
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不争不抢的大皇子,他不和朝臣做朋友,反而处处和朝中重臣的女儿留情,不论是李清汝还是陆雁南,这种手段隐晦且卑鄙,往往为君子所耻。
依靠裙带关系慢慢攀附权臣,也只有木睚有此胆量心计。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便无人对你的过往说三道四。这不是大巫师跟木睚说过的么。木睚只是学以致用,刁钻的门路自然要舍去些许面皮,长乐不屑用,我却不怕用。”
木睚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夜路走的多了自然不怕鬼,他见过最污垢的井底,当有一根绳草坠下,他必然要牢牢抓住。
“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没有心。”,大巫师的面具上终于没有了那火红的小嘴唇,白惨惨的面具终于从诡异变成了吓人。
曾经的木睚在大巫师心里只是一个干净又脆弱的少年,但是现在的他却是一个城府深深叫人三思而后怕的鬼怪,他的确有意让木睚去争抢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却没想到他觉醒的如此之快。
秋风起,裹挟着秋雨又潲到屋里,看着地板上的水花木睚缩了缩脖子,“我知冷热,有欲望爱权势。所以我是有心的。但是大巫师你一年四季不知冷热,甚至都没有呼吸心跳,你到底才是个什么东西啊。”
暖炉里的木炭噼里啪啦的蹦跶,红色的火星跳出火炉却在落地的瞬间变暗成灰,大巫师的心里也有些惊讶,或许是因为木睚自小更多用耳所以他对于声音动静十分敏感。
只是没想到他的秘密还是有人发现了,多年来他不以真面目示人,更多的是为了用奇异的伪装掩盖没有呼吸声的不妥。
大巫师干干的笑了两声,“我是巫师啊,算是半个通神的人了,自然不和常人一般。”
“真是个魔鬼。”,木睚眼里充满了鄙夷,大巫师的存在对他而言亦师却非友,他知道大巫师就是每个人心底的恶魔,他诱惑你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他把你变成最贪婪地饿狼,最后还要你对他感激涕零。
这小徒儿的聪明叫大巫师心底发毛,他眼神里的不屑和鄙夷太过于明显,叫他心中不适,对于木睚他从小精心教学却不想到是养虎为患。
手中的棋子太多,各个都任他摆弄,偏生出了这么一个异类,叫大巫师心中不爽快,又有满满的不安。
“我顶多就是人非人,鬼非鬼。你却是个披着人皮的鬼,还是徒儿更令人害怕,为师甘拜下风。”
气氛僵住,大巫师心中犹如深冬飞雪,他或许真的对木睚有一丝的亏欠,所以木睚一直是自己最捧在心中的孩子,但是往往你最爱的人伤你最深。
此时柯萨辛缓缓从外屋走来,木瞻早就察觉了她的脚步声,坐直了身体收起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又挂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炉子上的热水烧的沸腾咕嘟咕嘟的响着还往外跳着水花,木瞻微微起身主动去提那水壶,给大巫师面前的杯填了热茶。
“大巫师也莫要担心瞻儿,顺其自然就好。”
眼前一副和睦气氛真叫大巫师感觉难受,明明刚才还针锋相对,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柯萨辛一来了他就瞬间变脸又成了那个岁月静好的妙人,这话看似说的无,其实是说给柯萨辛听得,叫她隐约猜到他和大巫师不过是说些家常。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重情重义,关切兄弟又尊重师长的正人君子。
真是了不得了。
大巫师也不拆穿他,只能自己在心里悄悄生着闷气,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你说一句他就怼你两句,骂着你王八蛋,故意摆出一副看不起你的模样气你。
可你就是惦记人家,和他拌嘴也开心,把他真惹生气了有不舍得,只能自己打破了门牙往肚子里吞。
要他说,这人有没有心,活了多少年都一样,就是贱,就是喜欢冷脸贴热屁股。
小猫儿察觉到自己亲主子来了,迷离的睁开双眼看向柯萨辛,它伸伸懒腰后便从大巫师身上爬了起来,踱着优雅的脚步,朝着柯萨辛走过去,柯萨辛也蹲下身子张开臂膀等着迎接,猫儿三下两下跳到了柯萨辛怀里,还伸出小小的粉舍舔了舔柯萨辛的下巴。
“主子,时辰到了,该去茶场了。”,在府中待着也确实无聊,木瞻经常出去四处走动,自从适应了和人交际,木瞻变得越来越滑头,总是似有似无的对他人抛出橄榄枝,交际之后有用的便留着,无用的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