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是最好打发的,可是晚上那两位主子就不好打发了,今夜三皇子四皇子要来过府小聚,而且还是不请自来,叫人心烦。
木瞻放下手头一并事物只管要亲自进宫去接他大皇兄,于是这府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落到了大巫师手里,大巫师又是个懒惰的人全权又交给了贺兰柔荑,这小丫头虽然平日里粗莽,但是做起事来却是稳中带细,像个女主人一般将府里打理的仅仅有条。
人生惬意的事情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恰巧今日暖阳温柔,大巫师便在庭下半靠着廊柱懒懒散散的看府中人忙上上下,这滋味好不惬意。
但他手中有两盒黑白棋子,独有棋子没有棋盘,他用刻刀在棋子地下刻字,刻完即丢回棋篓,想必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什么。
贺兰柔荑忙里偷闲过来看大巫师在做什么,大巫师却笑笑说“以后有你生气的日子过了。”
贺兰柔荑疑惑“师傅何出此言?”
“谁叫你偏生喜欢一块木头。”无需多言,贺兰柔荑便懂了师傅的意思,最可气的就是师傅这语气,三分嘲笑七分捉弄,叫人好生难受。
贺兰柔荑扁扁嘴,却没有做出生气的表情,反而是老老实实坐在了廊下,下人还在手忙脚乱,贺兰柔荑慢慢地躺下将头放在大巫师的腿上,语气里充满了甘愿“我就不信他能和他皇兄过一辈子,我贺兰柔荑做事情,不在乎对错,只在乎真心。只要我愿意,哪怕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饴。”
大巫师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贺兰柔荑的小脑瓜,他自以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孔孟之书,兵甲之道无所不知,人心诡谲,步步经营也是稳操胜券,但是唯一不知情为何物。
尤其是这儿女情长的事情,即使诗词讲的再美好,故事说的再凄美,他也无法领会这种一往情深肝肠寸断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人将这府邸搅的像个集市,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房间,账房先生一一记录在册也是忙得无法开交。
也不知道那个傻孩子去接木睚是否还顺利。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秋风送爽动身出门也不会觉得闷热难忍。木睚一身朱红色新衣面带喜色乘着马车便入了宫,走之前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先去给父皇母后请安再去接皇兄。
自己打小野孩子一般跟着师傅,师傅懒散从不讲究请安问安这些琐碎小事。只要好好跟着他学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他事情一律不过问。
但是这到了宫中就不同了,即使血浓于水也要顾及这繁文缛节,如此一比倒显得皇家之亲情虚伪冷淡了。
到了宫中,先不说这皇宫偌大,高堂金殿长得差不多,红墙绿瓦也好似迷宫若非有宫人带路那他怕是绕上一天也见不到皇帝。
见自己的父皇前需要宫人再三传召,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回宫不久传召后并未等多久便轻松入殿。
木钊正坐在侧塌上看书,案几前摆着小糕点和茶盏,四十多岁的人了也许是心中苦楚所以格外爱吃甜食,小糕点一块接着一块,贴身的大宫人劝他少食以免积食,木钊看着刚拿起的糕点犹豫着又把他放回盘里,想想却又拿起来咬上了一口才真真正正的放了下去。
木瞻堆着笑容前来,脚步轻盈看起来朝气蓬勃满满的少年清新之感“儿臣给父皇请安!”
不知怎的木钊一见到木瞻心情就格外的好,可能是因为他与其他宫里长的孩子不同,身上是亲近的自然之气,再加上木瞻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再加上他母妃先皇后为生他难产而死,多年来木钊心有愧疚,所以对这孩子便多有亲切吧。
红衣少年,朝气蓬勃,爽朗英俊,再加上木瞻眉间带喜,木钊便忍不住开始打趣他“怎的我皇儿今日有喜,为父却不知,是哪家小姐叫皇儿看上了偷偷掳了来娶作妃了。”
木瞻笑着低下头“乔迁之喜,也是喜事,儿臣今日来接大皇兄迁府,父皇若非要说成这嫁娶之喜,那儿臣还要多谢父皇搭桥牵线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