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啦,这可是你教我的。”蒸笼鬼笑笑,问:“你头上挨了一剪刀,伤得厉害吗?”
“一块头皮,算不了什么!”膨胀鬼不以为然 ,从怀里摸出金杯,笑眯眯把最后一滴“药尿”倒在头皮上,头皮顿时完好如初了,“幸好我会藏私房,留下了最后一滴灵丹妙药。小美女,你伤我没关系,你那毛大帅哥有的是灵丹妙药。”
丢了一块头皮居然不生气,还好像赚了一笔,也只有膨胀鬼有这心胸。
蒸笼鬼释然而笑,一扬手,剪刀鬼头上的魔裙倏然不见了。
“那儿坐吧,不要想着逃跑。”蒸笼鬼指着石床说,“你如果跑了,我收不回我的罗裙,你的手臂就会化为浓血。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要你听我把话说明白。”
剪刀鬼梅异香哪里还敢轻举妄动,乖乖坐到石床上,目光里明显有了讨饶的成分。
蒸笼鬼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悠悠地说了起来:“毛大哥一副穷困潦倒状,但这不是因为他真的穷,而是没过多把钱当一回事罢了。他是一个神奇的药鬼,浑身上下都是灵丹妙药,如果乐意换钱,可以说在几天之内,他就可以拥有几屋子的冥币。”
“对呀,”膨胀鬼康秀媚帮腔说,“如果毛大哥同意让我做他的经济鬼,我可以把他的一泡尿卖到一千万——好莱坞的那些大牌明星,也有不少在四下飘荡,她们最大的资本就是脸蛋,而毛大哥的尿,是养颜排毒最好的灵丹妙药。我这脸,我这手,就是最好的招牌。”
蒸笼鬼曹金竹笑笑,说:“毛大哥心中,你梅异香是至高无上的。他对你的忠贞,你做梦都梦不到。你吃醋,你腾闹,其实你是自己跟自己过不起,不是他对不起你。”
“是呀,我们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那帅哥,就是那种死脑筋,除了你梅异香,谁都不放在眼里。”膨胀鬼康秀媚感叹着说,“我对他千般引诱,万般调戏,他连我的胸脯都不愿瞥一眼,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剪刀鬼梅异香皱起眉头,目光盯着蒸笼鬼的小腹。
蒸笼鬼笑笑,按着自己的小腹说:“毛大哥两次用手掌贴过我着肚腹了,你也亲眼看到了一次。前世,我怀着孩子,被恶毒的丈夫活生生踢了流产 ,落得儿死母亡。到了阴冥,阴寒之气积在腹中,每过一段日子,就会坠痛、绞痛——那种痛苦,比屋外风雨带来的痛苦强烈不知多少倍。毛大哥心善,又是鬼医,便出手相救了——他背对着我,心无邪念,只是可怜我。”
剪刀鬼梅异香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了!我相信我的眼睛,但经历了一些事,发觉亲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蒸笼鬼曹金竹一挥手,收掉了捆着剪刀鬼手臂的魔裙。
剪刀鬼梅异香揉揉手臂,无奈地说:“我想放你们出去,但我做不到。看守这暗道的,除了我,还有火山鬼,还有很多很多的厉鬼……火山鬼被我父亲笼络来之后,一直在这暗道里修炼,不久前毛大哥投了硝粉、鞭炮下去,他并没有受伤,那声惨叫是假的——他本就是玩火专家,怎么会怕硝粉和鞭炮?”
膨胀鬼康秀媚失望地问:“那你无法放我们出去了?”
“是。”剪刀鬼梅异香黯然点头,“火山鬼好酒,可以用酒把他灌醉,但其他很多五花八门的鬼,却难以应付。父亲还没有让我统领他们,他们自然不听我的话。”
蒸笼鬼曹金竹肃然说:“这我们不怪你,只希望你别辜负了毛大哥——他是个好鬼,只爱你!”
“我注定要辜负他了,”剪刀鬼梅异香惨然说,“我要做我父亲的好女儿,注定要辜负爱我的其他鬼了。话说明白,自今往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动起手来,谁也别手下留情——我灭了你们,会很得意,你们灭了我,我自认技不如人,活该倒霉。”
蒸笼鬼曹金竹看看剪刀鬼脸上无比坚毅的表情, 知道劝说无用,也就不再多说,扶起膨胀鬼,走出了石屋。
石屋外,腥风血雨已停了。
“你们自己想办法出去吧,”剪刀鬼梅异香在石屋内幽幽地说,“再经受六夜的腥风血雨,你们就会烟消气散,化为乌有。各自保重。告诉毛大哥,别再对我心存幻想了——我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
蒸笼鬼曹金竹大吃一惊,猛地回头,还想细问,石屋的门消失了,整座石屋成了无门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