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炜陪着父亲一直到凌晨三点,他发现父亲近日有些反常,老是对着北方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刚才还一个劲的喊我的金山,全是我的金山。胡炜发现父亲在喊的同时还一个劲比划,似乎真有一座金山在眼前出现,这不得不令胡炜担忧。
胡炜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能够帮助自己,给自己一点指示。天一亮他就直接去了舞凤山,文昌宫外两顶硕大的石炉烟雾缭绕,几个早来的香客在炉旁念念有词的焚香化纸,胡炜找了一圈也没见龚道长的影子。正巧有一小道路过,胡炜迎上去问道:“请问道友,龚道长现在何处?”
那小道朝后山一指,双手一楫,不再言语。
胡炜也不搭腔,径直朝后山走去。龚道长一袭蓝色长袍在道观的空地上练习着五禽戏,虎鹿熊猿鸟面面俱到,发力之后取手心之汗敷以头脸,凝气回神,其貌红润更显精神。
龚道长一早就看见胡炜的身影,他似乎知道他要来似的,他扭了一圈脖子,只听得脖颈处的关节“啪啪”直响。
胡炜凑上去没来得及说,就被龚道长一把拦下,只见他说:“我们还算有缘,要不然你怎么会第一个就想到了我。”
胡炜没吱声,他清楚自己的确想的就是龚道长。
“你是来问你父亲的事吧?”龚道长一语见的。胡炜点点头,不敢欺瞒。
“好好的尽孝吧,别让自己留下遗憾。”龚道长说完转身向文昌宫方向走去。胡炜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本想继续问点什么,可龚道长却连摆三次手,胡炜没再造次,遂尔,面带沮丧的移步下山。
秋风飒飒,百树微枯。胡炜的心情犹如秋风落叶空寂无声,他想想父亲这一辈子的辛劳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他心中的信仰一直没有改变,哪怕是艰难困苦的岁月他也坚信自己崇高的理想。胡炜想到这他的心里竟燃起一种彭拜的激情,自己这代人缺少的就是信仰,一种对生活对社会的态度,一种盲目无声的悲哀,胡炜的世界因为父亲而改变,他想做一个像父亲一样有信仰的人。或许这就是父亲唯一的骄傲,胡炜一直以来抗拒着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以至于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无党派人士,胡炜想给父亲一份欣慰,这份欣慰就是自觉地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或许就是父亲一直放不下的事,他不能让父亲带着遗憾而去。
胡炜一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写入党申请书,他将写好的申请书递给父亲,并对父亲说:“爸,我想让你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父亲的脸上犹如山花一般灿烂,他看着懂事的儿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给胡炜也找好了另一个介绍人,那个人就是街道办事处的黎主任。
上午10点左右,小院的大门被急促的“铛铛”声敲响,胡炜看了父亲一眼,这敲门声至少有2年没被敲响啦。父亲示意他去开门,他若有所思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自己的小屋似乎没什么朋友知道,更不用说是上门拜访。他打开门的同时,没差点叫出声来,“刘凯”,刘凯居然是坐货三轮来的,三轮车上还有一辆崭新的电动轮椅。
“刘哥,你这是?”胡炜已经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没想到刘凯竟是一个这么有心的人。
“胡炜,啥都别说,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职责。”
“刘哥,谢谢你。”
这时,三轮车车夫将轮椅搬了下来,刘凯付了钱,然后亲自推着轮椅进了大门。
“胡炜,伯父精神状况怎么样?”
“还好,就是这两天有些恍惚,可能是想母亲了吧。”
二人边走边谈,一同来到胡炜父亲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