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着两幅副面孔,人前一副,人后一副。陆笙歌长叹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那毕竟是动物,到但有些人,却是连动物都不如。
庶子认母是大事,陆笙歌也自知分寸,毫不拘谨地着了正装。她穿的是当初还在暗御宫时轻忧给她的雀羽服,全身上下都由纯白孔雀的羽毛织成,一现,万装失色。
“大姐姐今天穿的好美。”陆冬儿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还小,只着了一身碧绿绣锦罗裙,虽是朴素,倒也不失了那份气质。
“可不是嘛。”陆少司笑言,依旧是温和如玉的暖色系,但耀眼的灿金却平添了几分高贵,“咱陆家可就笙歌这枝花最是开的好。”
“大哥,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和冬儿就不开了似的。”陆亦可不乐意了,“二哥,你说呢?”
粉色及地长裙,衬得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芙蓉,淑雅婉约。
“哼,你才不过十三豆蔻,跟你姐比什么比?”陆少言直接甩脸,不给面子,依旧是袅袅丹青,却显得如九重谪仙一般,长发高高束起,从远处看来,像极了登仙台的仙人。
“不就差两岁嘛……”
“这两岁也是差的。”
“好啦,你俩这是比我和我姐还能说。”陆少瑾却是一身白衣,绣花是与其相反的殷红,“二姐姐,你穿什么都好看。你这花还没开呢,等到开了你让二哥瞧瞧。”
“还是小瑾会说话。”陆少廷摸着陆少瑾的头,他是一身蓝衣,上好锦帛在下袍绣成个白虎,两肩竖起护肩呈波状,袖口处映着个墨玉,倒翻出手,黑发半披半束,由一条棉帛系成,有些凌乱却显高冷。
“少廷你行啊!长这么帅你家里人知道么?”陆少言讶言。
“你不知道的吗!?”陆少廷也是拿他没办法,“快进去吧,别在这儿逗留。”
进了上书阁上阁,几位长辈早已正襟危坐。其他六人都落了座,唯留陆少廷一人跪在厅中,面朝座上的陆长生和玄娥。
“都来了?”陆长生站了起来,眼神却未离陆少廷半分,“那就开始吧。”
陆长生在墙上按了一下,不知是触碰到了哪个机关,墙壁向前一突,继而转了个圈,又嵌了回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三个灵牌。陆长生领着一众人对着那灵牌跪了下来,他与玄娥、陆少廷自然而然地跪在了前面。他拈过一把香,点燃后开始拜道,“陆家列祖列宗在上,陆氏长生,庶三子陆氏少廷,生母早逝,今认二姨娘玄氏为母,诸位见证。”
玄娥只是叩头拜了一拜,并未表态,一个妾,在家中地位比起小姐可能还要低些,自是无权言语。而陆少廷就不同了,同陆长生一样,拜了下去,“陆家列祖列宗在上,庶三子陆氏少廷,今认家府二姨娘玄氏为母,诸位见证。”
礼毕,玄娥便将手中一块玉佩交到陆少廷的手中,“少廷,今后我们母子相待,这玉佩,便是娘给你的。”
“娘亲在上,受儿一拜。”陆少廷受了玉佩,对着玄娥又拜了下去。
陆笙歌跪在一旁,脸上流露着无法言述的表情。
“少廷,具体事议为父便不再多说了。”陆长生招了招手,又把灵牌隐了进去,“都起来吧。既然如此,此事便告一段落。”
众人起身,落座。
“皇上有旨,两日后在宫中设宫宴。”陆长生道,目光望向了陆笙歌,“笙歌,你怕是得做做心理准备了。”
“笙歌知晓。”陆笙歌颔首。
这场宫宴同陆笙歌入宫有关,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谁也没有发言。
“这次宫宴,我们陆府,我同主母、嫡女嫡子、少廷同去,少司少言你们俩自有王府之帖,玄娥锦绣,你们在家照顾亦可和冬儿。”陆长生道。
“是。”众人应道。这入宫的规矩,自陆府建来从未变过,谁也没有怨言。
“此番还有几人。”蓝依舞笑道,“前几日遇到蓝辞云蓝大人,让庶次女蓝映寒、庶三子蓝雨泽来陆府借住。映寒只比少司小一岁,而雨泽,是你们之中最大的。此番入宫,他二人也有份。”
陆笙歌心头一痛,望向了蓝依舞。
终于受够我了,要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