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你也来凑这热闹了,怎得……不怕家中那位盘查吗,哈哈哈……”
“老杨……可不要胡言。”听的出这语气中那结巴之意。
接着是一群人的哄笑声,百姓之中这种还算不伤大雅的玩笑之言让原本有些静默下来的气氛又高涨起来了,其实对于他们而言,雪玉坊那位再如何国色的女子都与他们无关,或许是今日花会之夜,人人都想凑个热闹而已。
“我倒是听闻今夜是有一位公子给包场了,只是一直未等到露面,而那位天倾姑娘却又一直等着那位公子出现,便是迟迟不肯揭下面纱,一露真容。” 这话一出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说话之人是刚才那说笑身边小伙的。
“老杨,你又是如何……”
“这么说,那位姑娘的来历确实如传出来的一般,是那人的遗孤?”前一句未说完的话完全被后一句话遮掩住了,这确实分量不一般的问话一出,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在老杨的身上了,或许一个雪玉坊的姑娘他们并不感兴趣,但是若真是那人的遗孤,这来历就当真不一般了。
门口众人一时都静默不言,说实话勾起他们的,也不过是一桩很多年前的事情,对他们寻常百姓而言根本就牵扯不上,可是如今凑这份热闹,或许是有人心中多少还记得当年那个遗世独立的王爷,明明有着尊贵至极的身份,却愿意俯下身子来劝慰一个哭闹的孩童,亦或者是这位亲民的王爷最后落的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当年江安王一案确实后,极力劝谏的臣子却是死在了皇宫中,那血溅上了九鹿鼎,这也是不久前两院赛事从宫中运出的王鼎引起众人议论的缘故。而一些极力撇亲关系的官员中甚至还有落进下石的,江安王在百姓中的威望那时确实不低于当今皇上,可或许正是如此,当反叛的证据摆在皇上面前时,兄弟之情在皇权面前都是需要让路的了。
“唔……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到现在官差都没有进去抓人,说明这女子的身份十有八九不是假的。”男子后半句话的声音有意小声了些,眼神也是瞥了一眼那几个衙役的位置。
四周有心听着的人心中不免也有数了,京城乃天子脚下,皇室颜面之大甚至连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都知晓,那县令大人已经是换了一个,这件事很明显的也会影响其官途,但是到前一个时辰才有官府之人插手进来,若不是事先已经有人打好招呼,这已经开始了整天的事情闹得大半个京城人人知晓,而官府的动静有些姗姗来迟。
门外的交谈是告了一段落,进不去的人总是带着好奇与那份疑心在说话,而屋内的人……此时齐齐看向了一个方向,一红衣女子静坐在舞台中央,那拖地的舞裙四周还洒满了各色鲜花,周围的看客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大多数是一些华服锦衣的公子哥,还有站成一排的姑娘,场内安静的很,刚才结束的一场独舞已经让所有喧闹的人闭了嘴,这个女子……确实有傲人的资本。
刚才舞台中央如火一般热情的女子,虽不能眼见面纱之后的绝色容颜,但是那婀娜曼妙的身姿每次完成旋身之时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优雅与你能所见的张扬,这是将三分收敛与七分轻狂结合在一处的,而热情如火的女子此时安静的像是一朵岁月静美的花,只等着他人的注目,自身却是不争不抢。
温婉的气质恐才是其原本的面目,可是这身红衣之下遮掩的身骨,在刚才以及现在都给了在场的人所震撼,连女子大抵也是嫉妒的,就算当这面纱揭开露出真容之时并没有那么的惊艳,可就凭着这绝无仅有的舞姿,这女子也是天下无双之人。
雪玉坊虽是风尘之所,但里面的女子也不乏才 艺,能在三天之内让其身后的主人拿定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由这位新来的姑娘登台,可见今晚本身带有的目的性。
从红衣女子登台起便在场的人只听到这女子开口说过一句话,仅仅三个字,但如黄莺一般清亮的声音透着一丝魅惑……我等着。这仿佛能融化脆骨的声音最后引起了在场男子心中涌起的那股躁动,能进场的人大多数不单是为了图个热闹的。
红衣女子那微微低垂着的头仿佛有所感应般看向某一处,仅仅是一瞥……眼底便是那惊鸿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