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翻身点地,道:“昨日他带着昏迷的你一路逃到这里,我见他落马于是过去查看,发现他身上有数处刀剑重伤,然后我就带你们到了这里。看到他腰间的雕龙铁牌,便知他是行风卫的人,而他拼死护你,你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雁云有些抱歉,道:“刚才多有得罪。”
迟天宗没接话,看了看面前脸色苍白的她,她本就瘦弱,如今更穿着他的衣服,显得更加单薄。
他走进屋,看了看稍有起色的探龙,再抓了几味药放在香炉里。
“可有救治之法?”雁云问。
“一切要等他醒来再说。他现在不能张口服药,所以只能以香为药。”迟天宗说道。
探龙身上处处伤筋断骨,不是平常医治跌打损伤的药能治好的。好在雁云和他并非身处荒野,遇到迟天宗实属万幸,这人虽性情古怪,但他的屋子里奇药繁多,要炼制丹药不在话下。几天过去,探龙也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都开始愈合,这让他对迟天宗的医术十分敬佩。
傍晚,微寒。
探龙从休憩中苏醒,困难地坐起来,从他迟缓的动作来看,他身上的伤势依旧没有缓解。雁云看他勉强扶着木棍行走,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一些,于是便向探龙寻问起那日丹青峰的事。
探龙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眼里杀气腾腾:“那日行主被邓渊困住,属下眼见长榆也命丧恶贼之手,正欲上前相助,哪知几名刺客刻意与属下缠斗,一时分身乏术。索性行主机敏,制住那恶贼……咳……”探龙越说越激动,雁云轻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不料杨迅奸诈阴险,在背后向行主放毒箭,情急之下属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几经周旋终于摆脱那几名刺客的围困,将行主揽上马冲向出口,一路上行风卫和东四行的弟兄誓死护卫,属下才能侥幸脱险,后来因伤失足落马,醒来后就躺在了迟公子这里。”说罢探龙感激地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迟天宗。
迟天宗淡淡说道:“举手之劳。”
探龙的这番话让雁云不自觉攥紧了拳头,脸色煞白。她被杨迅那一箭射中之后不省人事,一直以来都是行风卫和东四行的人在誓死守护她,从天守阁到丹青峰出口道路漫长,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保护她而死!
“行风卫总舵现在已经迁往洛阳,属下在确保了行主平安后当即回洛阳重整行风卫,奈何身上伤未痊愈,因此耽误了些许时日。”探龙叹气。
说起伤,雁云心头一沉,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的迟天宗,他也正看着她,淡漠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无奈神色,让她很是不安。
“探龙大哥,天色也不早了,我扶你回屋休息。”雁云欲扶探龙起来。
探龙立刻道:“属下万万不敢让行主屈尊搀扶,属下能自己走。”
“你为我出生入死,我只是扶你一把,有何不可。”雁云走到探龙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一步步朝内屋走去。探龙没有再说什么。
篝火边的迟天宗一直沉默地看着探龙一瘸一拐的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