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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卫繁华原本低沉洪亮的声音此刻极为细柔，他指了指自己腰间银制药瓶，“把这药瓶里的丹药给为师服下。”

在白非夜回神之际，凌灵快速将那个银制药瓶打开，取出里面仅有的一粒丹药，送入卫繁华口中。

察觉白非夜在将他的内息传入自己体内，服下丹药稍稍缓解的卫繁华挥手将他甩开，摇头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

第一次见沉稳强大的卫繁华如此虚弱无力，白非夜此刻又始终一言不发，凌灵内心又担心又着急，明亮的双眸渐渐泛红，她小心问道，

“繁华师父……你还好吗？”

卫繁华咧嘴一笑，安慰她道，

“师父命大，死不了！”

说着，他看着满脸寒意，始终不语的白非夜，又道，

“方才剑上被我涂了毒，加之慕容止全身筋脉及内脏被震伤，纵使有灵丹妙药，他的武功也不复存在了！而为师迟早都有这么一天，在为师武功散去之际，能为你们帮上点忙，值得的。”

凌灵看着此刻面容发白的卫繁华，脑海中尽是在锦华山上的种种画面，一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没忍住夺眶而出。

白非夜修长发白的手指将卫繁华的衣角紧握在手中，他冷脸沉默良久，终是开口吩咐道，

“红烛，带青流去疗伤。青风，送师父回夜天阁。”

一场厮杀，让景王府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红烛和青风照着白非夜的吩咐将青流和卫繁华小心带离，白非夜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他看着竹园方向，轻声说道，

“灵儿，走吧。”

说完便径直离开，凌灵刚要跟上前去，却被另一个声音叫住。

“王妃请留步。”

躲在屋内看着一切发生结束的叶儿快步跑出满是尸体和鲜血的小院，来到凌灵跟前。

凌灵秀眉一挑，“何事？”

叶儿注视着凌灵明亮发红的双眸，深吸了口气，嘴边泛起一抹自嘲，

“你赌赢了。”

“啥？”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对于叶儿的话凌灵一时有些云里雾里，她飞快回忆了下她同叶儿的对话，这才想起叶儿说她赌赢了是什么意思，见此刻叶儿脸上心灰意冷又自嘲的神情，她浅浅一笑，

“世界上最傻的女人，莫过于甘愿为一个毫不在乎她的男人舍身卖命。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便是自欺欺人的下场。”

凌灵说完，转身往竹园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回头对叶儿道，

“看在你让我们王爷秘密被公开的份上，我本该把你扔出王府，让你自生自灭，可又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你还欠我一个赌注。拜你所赐，如今的景王府空闲的屋子院子倒是挺多，我看你那个小院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住人，你随意选一处屋子住下吧，就当是本王妃给你的容身之所。”

说罢，她转身随意抬手挥了挥，快步往竹园方向离去。

叶儿立在原地，看着凌灵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沉思许久，最后一笑置之，照着凌灵的吩咐去寻找一处容身之所。

忆灵阁内弥漫着淡淡药香，凌灵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见纱帘后白非夜正在泡药浴，她拿着药箱走到他身后，见他正闭目养神，她动作极轻，生怕惊扰到他。

露在外面的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白非夜猛地一睁眼，只见凌灵错愕的小脸近在咫尺，她握着浸着药的纱布的手因为他突然的睁眼停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