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得太晚了!”楚霈轻蔑地哼了一声。
“确实太晚,近万蜀军潜入,南城门居然没有异样,我还以为巡京营在我掌控下,半点风声不透,却不料是你故意放他们进来,以备剿杀!”楚霑痛心疾首,他终究得意的太早。
“这些人都是你十余年训练出来的,留在蜀地实在危险,我不放他们进来,如何瓮中捉鳖!”楚霈用力握着龙椅扶手,他忍了太久,今日终于可以除去大顺朝最可怕的内患。
“凭什么!你一个奴婢生的野种,根本不配做皇帝!”楚霑一步步向前,咬牙切齿地怒吼。
“住口,凭他是先帝之子!”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太后娘娘!”李公公忙不迭地迎出去。
只见太后万若锦扶着苏慕云的手走进来,后面跟着皇后宁婉和太子楚恒,天禅寺智空大师双手合十走在最后。
杜梅和楚霖将椅子让给太后皇后她们坐,楚恒站到龙案之下。
“他是先帝之子,难道我不是!以我的能力,大顺朝会比现在好千百倍!”楚霑面色赤红,大吼道。
“陈年旧事,哀家不想提,可如今已经到了不说不可的份上,不错,皇帝确实是哀家陪嫁丫头蔷儿所生,但他确确实实是先帝的孩子,而你,却是前朝余孽!”万若锦拔高了声音道。
“胡说,我的生辰帖上写的日子明明是天启元年!”楚霑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但他绝不会相信。
“你母亲阮柔是前朝公主,先帝率兵攻入江陵城皇城的时候,她正在宫中与前朝顾太后说她有喜的事情,顾太后为保住这个女儿,跪地求饶,甘愿自缢,求放过阮柔。
那时你母亲生得清嘉妩媚,先帝动了恻隐之心,遂留她在宫中,还封为阮妃,宠爱有加,却不想,七个月后的一天,她生下一个八斤重的你,她虽说是早产,但御医院的御医一致认为你是个足月出生的孩子。
先帝大概自那时起,便厌弃了你母亲,再不到她的宫里去,但他到死都没有对外说破你和你母亲的秘密,仍旧给你请太傅和教习,还给了你封地,谁知,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万若锦越说越激动,指着楚霑,颤抖不已。
“太后娘娘,也容我说一句吧。”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穿黑色僧尼缁衣,头发用布巾束起的女子,缓缓从殿外走来。
“母妃!你快说,那老妖婆讲的都是假话!”楚霑宛如苦行者看见沙漠绿洲,一把抓住女子着急道。
“你本该姓阮,我忍辱生下你,就是为了复仇!”阮柔一把拂掉楚霑的手,冷声道。
“不,不可能!”楚霑抓住自个的头发,蹲下身形,他几乎要崩溃了。
“当年,我亲眼看见我母后自缢身亡,宫中女子悉数被玷污,几位兄长连同他们的家眷全被斩杀,而我却夜夜睡在仇人身旁,这叫我怎么不恨,怎能不报仇!”阮柔紧紧捏着拳头,骨节雪白。
“如此说来,十多年前的内乱也是你所为了!”万若锦气愤道。
“毁了你的弟弟,灭门忠义侯府,外加射杀铁冀,这些哪里够弥补我的伤痛!”阮柔抓住衣襟,疯狂地说。
“你……”殿中诸人闻听十多年前的旧案,被她如此轻描淡写提及,全部愕然,这女人疯魔久矣。
“所以,你网罗了前朝余党集聚蜀地,明是扶持帮衬楚霑,暗地里却是百般挑唆,培养他的野心,你为的,不过是光复前朝,做你的春秋大梦!”楚霈高坐龙位,心中愤恨。
他看了眼底下的许氏,若没有那场变故,她就算做了他的小舅母,那也是能常常见到的,依旧是父母宠爱,夫婿心疼的女人,何致于受那些个磋磨和苦难!
“哈哈哈,今时今日,天不佑我母子,今日我以我血起誓,十余年后,大顺朝必然还是要亡在阮姓人手里!”说完,阮柔突然自袖中拔出一把匕首,自颈部一划,鲜血立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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