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眼底掠过了一丝不耐，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他的话，让谢楚奕的心缓缓一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大家心知肚明的陆家主母，是她没有错，但是现在不是了？

陆斯年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谢楚奕挡在了面前，她的神色间带了几分激动：“为什么？因为应如是吗？”

她不是不知道应如是和斯年哥哥走的很近，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事情在上层社会实在是太常见了，男人结了婚都不一定能完全将身边断了干净，更何况是婚前呢？而且之前斯年哥哥不近女色，帝都一直在传言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毕竟她也曾经撞见过他在喝中药，难道是调理那方面？

应如是的出现，给了谢楚奕一个安神剂，只要斯年哥哥还愿意亲近女人的，对谢楚奕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事情似乎有些超乎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了，她前阵子还听说，斯年哥哥曾经将应如是带回老宅给老太太看，这让谢楚奕有些警惕了起来，但是应如是跟了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公开关系，这同时也让谢楚奕放下了心。

试问，一个男人不想和你公开关系，那么他做的再多的事情，都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想到这里，谢楚奕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她收回了拉着他衣袖的手，微微一笑，然后抬手帮他整理并没有歪掉的领带，笑盈盈的道：“是我不好，斯年哥哥快回去吧，估计厅里的人都等急了呢！”

陆斯年薄唇微抿，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两人前后脚一起回到了宴会厅，顿时引来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陆斯年不太喜欢这些目光，蹙了蹙眉，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倒是谢楚奕，落落大方的回应这些目光，唇角带笑，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谢母看到谢楚奕回来，缓缓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我之前看到林小姐也从那里出来了？”

谢楚奕端过一杯红酒，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道：“不过是只苍蝇罢了。”

谢母听了她的话，微微颔首，片刻后道：“陆十九那样的人身边围着几个女人也很正常。只要他最后愿意结婚的人是你就行，你也不太管的太严，当然也不能完全松懈，严松有度，适当的时候也要低姿态一下，知道吗？”

谢楚奕听了母亲的话，心头顿时一阵烦躁，在之前，所有人的都心知肚明，陆家的夫人只会是她，就连陆斯年也没有反驳过，他也默认了这一点，但是今天，他竟是说出了那样的话，让她心里烦躁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说出了口：“妈……”她将应如是和陆斯年的关系说了一遍，还说了刚才陆斯年的话。

谢母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道：“应如是你也不用担心，我估摸着，最近应如是和陆十九的关系应当是在顶峰，你不要主动去招惹她，不然反倒不好，陆十九当年能从所有人中夺回陆家，他也不至于看不透这点，和林家结亲还是和谢家结亲给他的助益大一些，他权衡之下就会明白的，至于现在，不过是男人的新鲜劲，等到这股子新鲜劲过了就好了。”

谢楚奕听了谢母的话之后，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谢母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遂道：“楚奕啊，你应当明白，咱们上层社会就是这样，底下那些男女的生存法则在咱们这里完全行不通，你是正室，只要结了婚，没有危及到你的地位，男人在外面这么玩，都不要管着他，当然了你喜欢陆十九，要让你做到这一点也很困难，所以妈妈很早就告诉过你，婚姻是不能掺杂感情的，就算有，你也必须赶紧强迫自己断了对他的感情，只有这样，才能永远都能理智的做你的正室太太，明白吗？”

这些道理，谢楚奕自从认清自己对陆斯年的感情之后，就听了无数遍，她当然懂自己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地位永固的手段高明之处，但是让她断了对陆斯年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可是……”谢楚奕抿了抿唇，道，“如果婚姻里有感情的话，难道不是锦上添花？”

谢母听了她的话，精致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嘲弄，她微微一笑：“我的傻女儿，婚姻和爱情本来就是两回事，婚姻和爱情的结合也不过是近两百年才出现的想法，在之前的上千年中，婚姻和爱情一直都是两回事，有了爱情的婚姻当然能保鲜几年，但是几年之后呢？如果一方厌倦了，另一方该怎么办？照你现在和陆十九的状态，你明显是弱势的那一个，你要知道，就算你受了高等教育，学历博士，但是女人在感情上的通病永远都是一个样的，也就是说，在感情中，女人永远比男人更容易吃亏，你现在都尚且对他有了感情，以后若是陷得更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