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只是误把一种习惯当作了依赖。”依谣笑了笑,“姐姐要快些振作起来!你的坚强,才是神农真正的需要!”
“可是,我还是觉得好累……从未有过的憔悴……好像自己千百个日子没有合眼一般。”
依谣扶着精卫躺在了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角,温柔地说着:“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是新的日子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都不准许你带回来!因为,还有好多好多人,在等着你的爱去拯救他们……好好休息吧……”
精卫慢慢阖上了双眼。窗外流光溢彩般的阳光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拂过精卫的眉梢,跃起她的青丝,直到整间华屋都充满了夕阳柔和的金红,精卫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用胳膊肘支起自己的身子,朦朦胧胧记得依谣有来过,可是四下打望一番,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静谧得就像是一场华美的梦。
精卫一面翻身下床,一面苦笑着:“还是我自己想多了。依谣怎么会来看我呢?”话音刚落,精卫的手指就触摸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她凑近一看,竟然是依谣留下的书信,秀丽缱绻的字迹,再一次述说着坚强的话语鼓舞着精卫。精卫捂住双唇,一滴泪水无声跌落在指缝间。精卫趴在床边就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信纸被晕染成了一团黑乌。
“姐姐,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元冥嫂子!”
玄宫被笼在一层秋雨里,淅淅沥沥的小雨,点起池面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双黑色缎面鞋狠狠踩了一脚泥泞,又有无数双鞋紧随其后。穷蝉本是在大殿屋檐下避雨,忽然看见这般架势,立马也冲进了雨帘,激动地呼唤着:“父王?父王您可终于回来了!”
颛顼瞅了穷蝉一眼,对着身旁的梼杌说道:“召众人来前殿议事。”
梼杌转身离去后,穷蝉伴随着颛顼继续朝大殿走去。颛顼严肃地说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玄宫被贰负血洗;魔祁王和上青玉书下落不明;传闻贰负在钟山还和妖族猰貐大战了一场,贰负战败,被猰貐锁在了深山。”穷蝉马不停蹄地回答着。
“那你又做了什么?”
“我?”穷蝉一时之间纳闷了,“我没做什么啊?”
“发生这等大事,你竟然一点主张都没有?”颛顼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叹。
穷蝉语塞着静默陪伴在颛顼身旁,仿佛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一般。
釉湮躲在转角处,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大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失踪那么多日子,就只是为了给白陀莲上一炷香?釉湮讥笑着。她刚从黄帝昆仑殿回来,黄帝又穷追不舍地旁敲侧击梼杌和穷蝉的关系,不过好在有娅桑这个臭名在外的挡箭牌,黄帝安插在北国的眼线估计和自己的交代也差不多,黄帝才会轻易地放过她。只是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呢?
“瞧你这神情,又在计划什么吧?”依谣冷不丁地站在了釉湮身后。
釉湮一紧,轻蔑地说着:“回来了就好生歇着。一会儿少了根头发,都要怪我头上的。”
“魔祁王又命令你做什么吗?”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釉湮媚笑着转身就要走。
依谣斜睨着釉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釉湮的笑激发了出来,让人不舒服。
“娅桑见过王妃。”
依谣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呆滞地看着眼前着蓝色粗布麻衣的娅桑,张合着双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娅桑,娅桑,娅桑!这真的是娅桑姐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大哥怎能容许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