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立马双手拱立,一表严肃地说:“当时父王病重,儿臣只是怕告知父王实情会使父王病情加重!”
“那你现在还不告诉我!”在颛顼的严逼之下,梼杌只得将依谣在祭祀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颛顼。颛顼听完后,只是吩咐梼杌让元冥去归墟接依谣回来,然后愤然地独自离开了。
颛顼明白祭祀台上的一切都是自己和魔祁的交易,可是他没有想到,魔祁居然可以这么早就下手。他驾驭坐骑飞到北国最阴暗的一个山地,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千百年来一直都是极潮湿极黑暗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钟山,魔祁除巫族外,另一个宫殿,就在这里。
颛顼在钟山脚下着陆,因为巫族都很擅长驱使动物,可以让萤火虫为自己领路,但是颛顼却只能干巴巴地等在山脚,用灵力高呼着:“颛顼前来求见魔祁王!”三声下来,颛顼身边顿时出现了很多密集的萤火虫,它们排成两排,像是火把一般为颛顼照亮了前方的山路。颛顼顺着光亮处缓缓走着,尽量让自己的眼睛能适应这里的黑暗。在摸索了一段山路之后,萤火虫彻底消失了。一团幽冥的蓝色火焰突然顿地而生,悬浮在颛顼前方,魔祁的脸就在火焰中打望着颛顼。
“你找我有什么事?”火焰在颛顼的四周漂浮着,魔祁便可以很容易地看清颛顼。
“我按你说的,让梼杌和釉湮结婚。可是你,为什么在我们约定实现之前,就先对我女儿下手?”
“我有说过是在你登上黄帝的宝位时,才开始对你女儿下手吗?”就算只是通过火焰对话,魔祁的冷漠,也近在耳畔。
“和你之间的交易,总是这样不公平吗?”
“公平?我们巫族归你统领,可是你对待我们的时候,怎么没问自己公不公平呢?信奉谁,是我们的信仰;朝拜谁,也是我们的传统。你为了巩固你的权力,草菅人命,硬生生夺取我们的信仰,谁违背你,你就采用暴权镇压,完全不顾妇孺儿童,这也算是公平吗?我出来维护我的族人,你和诸神就联手攻打我们,把我关起来的时候,你也是和我公平的一战吗?”
“总之,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给你申明,在我未掌握天下大权的时候,你不准再动我女儿!”说罢,颛顼一手拂开火焰,大步流星地离去了。颛顼刚走,蓝色火焰立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魔祁在一团烟雾后凭空出现。他诧异的双眼在黑暗处灵敏的就像火焰,他从怀中摸索出活蹦乱跳的凤尾蜂鸟,看着它轻声说着:“他的意思,是依谣还没有死?”
蓝祺儿轻轻牵着依谣的手,来到了当初送走句龙的那颗老黄松下。这一次,她又要亲手送别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姐妹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依谣握着蓝祺儿的手,依依不舍地说着,“你看你的手好冰,就像你的蓝祺阁一样,什么都好,就是冷冰冰的。你一个人要怎么住啊?”
“在你们来之前,我一直都不觉得。这次,连你也要走了……不过,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还想受重伤吗?你还是不要担心我,我已经习惯了。就好像我也会慢慢习惯没有你的日子的。”蓝祺儿笑着看着依谣说着,“不过,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蓝祺儿说完,玉手一挥,一只纯白色的雪鸢从天而降立在蓝祺儿的肩膀上,嘴里还叼着一只躁动不安的小雪鸢。
蓝祺儿接过那只小雪鸢递给依谣,说道:“雪鸢是我们蓬莱的图腾,它们极具灵性,不过也很调皮和高傲,只要你能驯服它,它将会一生一世只认你一个人。以后我们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我就把它送给你,以后你看见它至少还会想起你在蓝祺阁还有一个姐姐。”
依谣慢慢把小雪鸢抱在怀里,这个小家伙好像还真的知道即将和它的家人分别,狠狠在依谣胳膊上啄了一口,依谣哭笑不得地说:“它还真的是有灵性,难驯服啊!”大雪鸢看了一眼小雪鸢,鸣叫了几声,就展翅飞走了,小雪鸢徒劳地啼叫着。
蓝祺儿伸手又召唤来了蓝色方舟,看着依谣缓缓走上方舟后,最后叮嘱了一句:“你要和句龙好好的。”方舟就消失在了归墟。蓝祺儿含泪轻轻挥手送别了依谣,和自己心中那份也向往的热情和自由。
“王姬!”元冥站在归墟外的悬崖边上,看着依谣从蓝色方舟上走了下来,急忙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依谣。依谣也高兴地抱着他,只是突然眼前浮现了句龙的那副坏笑,立马从元冥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元冥并不觉得依谣的尴尬,只是激动地扶着依谣登上步辇,还兴高采烈地说:“谢天谢地,你没出什么事!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呃,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呵呵。”元冥的脸已经是涨得通红,依谣权当没有看见,只是轻声说着:“元冥哥哥,我们快些回去吧!我想家了!”
“好的,好的!回去了,我再慢慢找你聊!”元冥跃上坐骑,一声令下步辇腾空而起,浩浩荡荡地高阳队伍就这样化作了天际上空的无数小点。依谣掀起一旁的帘布,回顾着这里曾经美好静谧的生活,现在她将彻底告别了,就像她怀里的这只小雪鸢一样,她也开始浮躁了起来:“句龙,我来找你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