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柏的眼睛乍然瞪圆,浑身僵住。他的眼球饱含惊恐,缓慢的转向五斗柜上摆着的照片。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没有风,门当然不会自己开了,摇椅也不会自己动起来。这些都是张宁做的,现在他正趴在秋柏的背上,鼓着腮帮子向着他的脖颈猛吹着。
出于不惊扰邻居、不占用警力资源的考虑,孟凉凉暂时没有拨通手机。她指了指两人带来的东西,又指了指他们,然后指向了门口。
意思这样明显,秋鸿志自然懂。他点着头说道:“那行,你早点休息。等明天你心情好了我再来。”说着话他提起自己的东西,拉着秋柏向外走去。
秋柏这次没有坚持,他像是猛地惊醒过来,甩开步子几乎是冲出了屋。
秋鸿志没有留意秋柏的异常,只当他是生气了。走到门口,秋鸿志又转过头来,看着孟凉凉说道:“凉凉,你是小昊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希望了。”
说完他这才带着他的东西退了出去。
孟凉凉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她立刻关门上锁,向着张宁挑起了大拇指。
张宁先是洋洋得意的拍着胸脯说,“有砖头哥呢。”几秒钟后,他又发起愁来,“我这算不算被人发现了?他们不会找人来做法吧。”
孟凉凉拍拍他,“有我呢。有人来做法,我把人打出去。那个鬼差要来,你就跟他说......”想到自己还没见过那些同事,人家未必认得她,于是一举两得的说,“你就跟他说,白无常出事儿了,让他带你来我。”
“嗯。”张宁很用力的一点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孟凉凉这个年纪再用这种神情说起这种话有些尬,但她还是微微笑着,很认真很诚恳的说道:“永远的好朋友。”
在人间滞留了这么多年,张宁的心智行为大体还是小孩子的。小孩子高兴起来,都会玩的废寝忘食,更可况他又是只不用吃饭睡觉的鬼。十一年里,好不容易遇上个能沟通的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好朋友。他当然不会安静的飘着。
而孟凉凉乍一回到家,又被秋家的人这么一闹,也没了什么睡觉的心情。于是两个人翻出了孟凉凉小时候玩过的洋火皮,在沙发垫上拍了一宿。
天色蒙蒙亮时,孟凉凉隐约听到楼道里有动静,推门一看是张爷爷正要出门去晨练。在楼道里说过两句话后,张爷爷溜溜达达的下了楼,孟凉凉进了张奶奶家,而张宁则在张爷爷走出楼后,飘回到孟凉凉家继续的玩那些洋火皮。
张奶奶正在拌馅儿,孟凉凉看到旁边放着面盆,便洗了手挽起袖子来。
孟凉凉小时候也常在这里吃饭,张奶奶也没拿她当客,只笑呵呵的说,“今儿早上咱吃烫面盒子。我记得你小时候,一个人就能吃一锅。”
孟凉凉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开水壶,拧开水龙头打水,“我现在也能吃一锅。实在太香了,吃撑了也不愿意停口。我小时候就像长个猪八戒的肚子。”
张奶奶被她逗笑,同时也有些心疼起她。似孟凉凉这个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怎么就能起的这样早。瞧她衣服都没换过,八成是因为昨天的事一宿没睡。
明明心里苦,又要做出一副没什么事儿的模样。
张奶奶叹了一声,有意的说些小区里有趣儿的事给孟凉凉听。两人一面干活儿一面聊着。聊了一会儿后,孟凉凉佯装好奇的转头打量了下,问道:“我薛姨没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