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凉凉看了看张宁,又看了看手里的水果刀。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相信,屋里明明有只鬼,她却还要靠水果刀防身。
话说回来,她一神仙居然还要考虑防身的问题。说出去更加没人信。
张宁看着她纳闷了一会儿,“你是怕坏人吧?”他拍着胸脯,特别有小男子汉气概的说道:“别怕,有我呢。我去看看是谁,如果是坏人,你就别开门。”
话音落下,他已飘到门前,半截身体穿门而过。
看着这副诡异的场景,孟凉凉满意自己胆量壮大的同时,也在不满着自己——她一神仙还不如鬼有本事。
张宁把身体缩回到门内,“两个人,一个老爷爷一个伯伯,提着一箱酸奶、两袋水果,看着不像是坏人。”
孟凉凉听了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如果这楼里只有她自己,她会戴上耳塞去睡觉,任对方敲到天荒地老也不开门。但现实是,这楼里不止她一个。
孟凉凉站到门边上用恰好能让外面听清的音量问道:“谁?”
门外面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凉凉。是我,爸爸。是不是睡下了,方不方便开门?”
果然,她猜中了。
孟凉凉立刻道:“不方便。”
门外静默了几秒,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凉凉,你开一下门。”
另一道声音也在门外响起,相较于前一道音量要大上不少,“不开也成,就在这说。”
孟凉凉听着那音量一阵恼火,她猛而轻的打开门,“别扰民!”
门外是孟凉凉的父亲秋鸿志和爷爷秋柏。秋鸿志注意到孟凉凉手里的刀,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秋柏也注意到她手里的刀,同样也是想说什么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前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后者则是强忍着没说出口。
秋柏迈步走进门来,秋鸿志提着东西也跟着走进屋。
孟凉凉没把门关死,只是虚掩着。
家里的自来水还是通的,柜子里也有茶,但是孟凉凉并没有烧水招待的意思。这种时候,秋家两父子也不在意。
秋柏直接坐在了沙发的主侧,一落座就立刻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怨,心里恨。今天你撒谎冤枉你奶奶的事情,我们也都不怪你。
我也不说让你原谅的话,你大了,也是懂事的年纪了,多为你爸想想,多为咱秋家想想。
你高祖爷爷就你曾爷爷一个儿,你曾爷爷呢就只有我一个儿,我就只有你爸一个儿。你弟是咱们秋家几代单传的独苗苗。咱不敢不顺着你后妈。
她要跟你爸离婚了,咱家的独苗苗没准儿就得跟着她走。哪怕咱能留下你弟,可这没妈的孩儿苦啊。你也没了妈,你应该清楚。”
叹了一口气,秋柏继续说,“家里对不住你,我替全家给你道个歉。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孟凉凉没有立即搭话,她把盖在垫子上的遮布轻轻揭起,小心翼翼的翻盖在倚背上。这组沙发是木制的,木倚背是能擦的,所以孟凉凉节省布料只盖了垫子的部分。
她的动作轻而富有技术含量,没有一点尘土飘落在垫子上。确定不会多浪费洗衣液后,孟凉凉这才慢撕条理的开口。
“第一,我不跟你‘咱’。我姓孟。
第二,我撒谎那是因为你们先撒谎。
第三,我让你们进来,不是有商量的余地,是怕你们吵了人家。这楼里住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楼上徐爷爷心脏不好,楼下吴奶奶血压高。怕吵、怕生气着急。大半夜被吵闹到,难保要生气。
我不会去配型,更不会去捐肾。你们也别想着在这里闹,真把哪位闹出个好歹,那责任就大了。
话说的够明白了,请你们怎么悄悄来的,就怎么悄悄走。不然我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