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喝的什么浓茶呀?您不是一直就保持着九点便休息的习惯吗?这点茶不影响您睡眠,回去洗洗睡吧,没事!
然后老石果然走了,走楼梯上去回家了。
今晚上可真是热闹,一过九点,四爷的手机就响了,桐桐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那边的说话声,“金厂长,您休息了吗?我在您家楼下,有点事要跟您汇报。”
四爷就指了指门,桐桐把门开了,等着客人。四爷在电话上跟人家说,“你上来吧,我在家。”
来的是个瘦小个子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见到林雨桐忙笑道:“打搅您休息了。”
太客气了!还早,不到休息的时间。
四爷指了指书房,带着客人进去了。
金明明和金锏这才从房间出来,林雨桐带孩子回住卧,先叫金锏进去洗澡,洗出来换上睡衣,回屋睡觉去。然后再换金明明,洗完头发吹干,去赶紧去。
这个时候就觉得原来住大院的好处了。那时候有事都在楼下谈,上面的生活几乎不受影响。现在这个住宿环境,就不大好。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的话,就怕客人要用,自家却占用了。
金明明还问:“我爸工作这么忙吗?以前都没觉得。”
以前住那里也没法找上门谈事呀!不要小看在家里谈事这一点,这可以说是文化的一部分了。
看着叫两孩子睡下,就见四爷举着电话从书房出来了。书房里还有一位客人呢,四爷举着电话去了阳台上。电话那边的人,“我知道黄友忠在您家里,可是厂长,黄友忠这人您得防着些,他的屁股下面可没那么干净……”
然后四爷说,“本来是五根手指,各自独立的,如今长在一把手掌上了,那就是一个整体。不要搞对立,要团结。他说你不好,你说他不好,这么信口雌黄,很不合适嘛!”
电话那边都激动了,“我这可不是信口雌黄,证据我有。原来二厂的后勤主任王晓梅就是黄友忠的情妇。王晓梅没结婚,却养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儿,那孩子长的跟黄友忠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边正讲电话呢,那边书房的门拉开了,朝外打量,见桐桐也在,就问说,“林作家,卫生间在哪……”
林雨桐朝卫生间指了指,这位磨蹭着去了。那边电话里说的他听见几层咱也不能知道。
这会子是咬出火气了吧?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出翻。
等把黄友忠送走了,林雨桐才看四爷:“这么蠢?”
不蠢我又怎么会想着把人给踹了!一个个的把企业经营成那个样子,里面没有一个无辜的。不趁机都给踢出去,都不算是整合完毕。
于是,第二天四爷就去找马均田,马均田问说,“你的意思呢?把人都给踢出来。这要是踢出来,我就得想想,这些人该怎么安顿……”
四爷就说,“我想请更上一级的纪律部门介入,我们收到的检举信不少,内部检查终归是难以服众……”
一脚踹彻底?马均田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苦笑,“你这么一干,其他企业可得警醒了,我们的工作越发的不好干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么做是最利索的处置办法。
什么叫做大刀阔斧?这玩意要是不止对企业制度,对人事也这么抡起了刀斧,那这事怎么想就怎么怕人。
马均田起身,然后抓了公文包,“去找市里的领导,一起去省里汇报工作去。”
然后毕省就见到了这几个人,他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都不是拘着的人,也不用在我面前这么拘着,坐!坐下说嘛。”
几人坐下了,领导才说,“最近呀,我这耳边也不得消停。”说着就看四爷,“四海呀,下面闹的有点厉害。”
四爷点头,“闹点好!一口吃进去,是什么都没看清。这不翻腾起来,都不好分辨。而今分辨清楚了,不管是蛇还是鼠,不清扫干净,也安不了家。新家得有新气象,我是这么考虑的。”
毕省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笑道:“当初留下领导层是你争取来的。”
“是!”四爷一脸的遗憾,“也是我年轻,没有经验,总以为都能以公心任事,而今再看,竟是我错了。这件事,是我判断失误,回头我就写一份检查交给您。”
这小子,整个一滑不留手!什么招数都敢玩,戳穿了毫不尴尬,一般人真没这个脸皮。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胆子是真大!
毕省就提醒,“你要知道,你没将他们捏合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是独立的。他们能在那个位置上,那一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是说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人呢。
四爷就说,“这不,先给市里汇报之后,被马副市带着见您了嘛。”
毕省的手指有韵律的动着,省里有了大的人事变动之后,二号刚刚到任。这三把火从哪烧起呢?金四海这不是找来了吗?
这是个必成的事呀!
他当机立断,“你们先回去,我这去汇报工作。稍后给你们答复!”
好!
第二天,一个工作组就低调的进了总厂。
然后家里更热闹了,白天嘛,桐桐和楚大姐在家。结果门铃响了,大早上的,桐桐一般在书房。她也就是早上工作三四个小时而已。
门铃一响,桐桐就没动。她以为是楼上谁家又做了啥好吃的,或者是在外面买到啥稀罕的食材了,大家都分一点。这一栋楼住的都是农机厂的老班底,迄今为止都是很干净,也很和谐的关系。常来常往的,因此林雨桐没动,人家也知道桐桐这个时间忙,就是单纯的送个东西。从搬来开始,家里常有这事。
楚大姐也以为是呢,结果打开门,发现是个陌生人:“你找谁?”
“这里是金厂长家吗?金厂长的爱人在家吗?”
桐桐听见了,就从书房出来。转过去一看,自己也不认识,“你是有事?”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很朴素的样子,“对!我是来反应问题的,我能进来吗?”
“按道理应该去单位反应,怎么找家里来了?”林雨桐看她拿着不少东西,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我跟金厂长打个电话……”
“不是!我是原来二厂的,我叫王晓梅。”
哦!哦!听过这个名字,都说此人是黄友忠的情人。
“这样,你去两站之外的老茶馆等着,我随后就到,成吗?”
好!我马上就去。
人走了,林雨桐这才换了衣裳,开了车往老茶馆去了。
老茶馆是三岭两口子开的,桐桐一进去,三岭就朝楼上指了指,“是找王晓梅吧?在上面。”那女人一进来就要雅间,说是等朋友。来找王晓梅的就带过去。
桐桐把手里的干鲍鱼给放柜台上了,“给孩子的,叫我三嫂给做着吃吧。”
成!
在茶馆打下手的是金家的后辈,叫桐桐也叫婶婶,朝雅间指了指,“我就在外面。”
嗯!
林雨桐一进去,王晓梅就站起来,“林作家。”
“坐吧!”林雨桐坐过去,自己泡了茶,然后给对方倒了,“这么着急找家里去,是你自己有事,还是替人跑腿呢?”
王晓梅红着脸,“我……我从来没求过人,我第一次跑这样的事。今早上,黄家嫂子找到家里去,说是只我能救老黄……老黄肯定是有错的……但是,错不是罪,对吧?有错了能改,有罪了才罚呢。不能因为一点错,就断了老黄的前程吧。”
林雨桐就看她,“你说老黄有错,他老婆却说你能救老黄。这是啥意思呢?这就是说,他老婆认为他有罪。那你就得想清楚,他跟你说的是实话?还是跟他老婆说的是实话?”
王晓梅憋了半天,就问说,“老黄是被他老婆给害的……我是说,要是我能立功,老黄的罪是不是能轻点。”
立功?这是手里有啥证据呢吗?
林雨桐点头,“当然,能立功。”
王晓梅把外套解开,从内衬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老黄给我说过,要是他的情况不好,就把这个东西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