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198)
一看四爷这表情就知道,这必是又出事了!
她就知道,这个大明啊,消停不了!真的,真就是生个孩子的工夫,把四爷惹着了。这事小不了,毕竟到了四爷这个份上,能叫动怒脸上都挂上色的事,真不多了。
这边军队的调整才开始,军事学堂里那些还没教过来呢,这又是哪里出事了?
武将才摁下头去了,冒头别又是文臣?
“哼!”四爷冷哼一声,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了。
这还真是?
林雨桐就说,“别气!气不过来了!启明都懂给的好脸太多不都是好的的道理,我看呀,咱们也一样,翻上两次脸,就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四爷揉额头:“这不是翻脸的事。”
还不能翻脸?林雨桐皱眉,给四爷把茶续上,“身份特殊?”
四爷问说:“可知道张溥此人?”
张溥?叫我想想。林雨桐在脑子里拽了半天,想起个人来,“复社?”
对!复社!
林雨桐特别惊讶,“现在还能建起复社?”
四爷摇头,“倒是没有明确的说是什么社,但是张溥这样的人,到底是露头了。”
林雨桐眉头也跟着皱起来,这事它棘手的很。
要知道这事棘手到什么程度,就得张溥是何许人也。
此人要是有的一比的话,林雨桐将他比做是‘学生运|动领袖’,他属于激进的政|治狂热分子。此人生在官宦之家,在家里行八,生母是个婢女,他是家里的庶子。庶子,在家里普遍不受重视。要说被嫡枝欺辱,肯定有!但是此人有一股子狠劲,越是打压,越是要出人头地。于是,幼年乃是青少年阶段,此人好学,肯学、勤学。怎么学呢?凡是读过的书,都要抄录。抄录完了,就焚烧掉。如此再抄,再焚,往复七次,‘七录七焚’说的就是此人。天再冷,哪怕满手冻疮,也没有停止读书。
后来中了进士,没当两年官,就跟不少的读书人成立里复社。他们动辄数千人集会,抨击时政。当时那个阉党为患的时候,他们算是最大的在野党。要是只集会,这本没什么。可到了后期,这个张溥连同复社,已经在干扰朝政了。从科举取仕,到官员任命,没有他们不插手的。当时的首辅阁臣周延儒就是他们推举上去的。
说起来,也是戏剧的很。周延儒还是万历朝的的科举状元呢,张溥是周延儒的学生。但这对师徒,都算不上好!张溥对周延儒颐指气使,直接甩一张名单到周延儒面前,告诉他科举该录取的名单,叫他照这个录。或者是哪些官员该提拔,哪些官员该罢免,名单一甩,叫阁臣照办。
而周延儒被张溥拿住了把柄,他呢,又在朝中跟温体仁党争不断,还有依仗张溥的地方。但是张溥越来越放肆,最后据说是被毒死了。他手里捏着的官员太多了,太多的人容不下他。
但可想而知,当年此人的能耐怕是跟他的狂妄一样的大。
四爷在屋里转圈圈,这会子屋里只两人,四爷才道:“从崇祯二年起,到大明灭亡,十六年间,他们集会二十三次,每次都闹的朝野震动,天下哗然……”
林雨桐倒是不知道具体的数目,可要是这么算,平均大半年就闹一次。上一次的影响朝廷刚应付过去,又是一拨。而这些人想干什么呢?他们就是觉得天启朝的时候,东林执政的时候好。别说现在几乎没东林了,就是崇祯那个时候,东林也被消耗完了。
四爷就道,“这些人出身江南世家大族,多为官宦之后……”
明白,就是那种有钱有背景的愤青。
林雨桐就不明白了,“如今已经变了,没有所谓的阉患,也没有所谓的倾轧党争。便是朝中有争议,但一冒头,也都是尽快在解决。或是叫他们争而不斗,这已然没有他们成立复社的条件了呀!不是不给他们出头的机会,勤勤恳恳任事,不管什么立场,朝廷都在用呀!连黄宗羲那大放厥词的,都在用,这些到底在愤青什么?又拿女子这点事说事?”
四爷摇头,人家的初衷始终没变过,就是攫取权利。
“张溥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压根就没关注过此人,要不是他冒头,谁还能刻意想起他不成?
“前年科举中了进士……”四爷这么说的。
林雨桐越发皱眉了,中了进士必然是安排了职务呀!虽然说这几年书院的兴起,官员从里面简拔的多。但因着安抚老的读书人,科举并没有停止。该考你去考,考了之后,朝廷一样会简拔任职。现在这读书人才占了几成?啥时候都缺的,“他是对什么不满?”
四爷看桐桐,觉得她说的知道张溥,也仅仅是知道!因此他就道,“你觉得历史上此人建复社,是对当时他的境况不满?”
难道不是?
“不是!此人野心大,企图一步登天!”四爷摇头,“历史上此人,在没功名之前,干成的事情就不少。组织人冲击过衙门,纵火烧过城,你见过的后来的那些学|生运动……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从众,就是偶尔闹个绝食静坐,那不也偷着换班吗?他们闹的那个,跟张溥这种不要命只求名的闹法能比吗?”
那不能!纵火烧城?这他娘的得是一什么人呀!
“后来他科举中进士,当官是要熬资历的!他不想熬,那就继续跟朝廷对着干!接着就是组织读书人,可怎么能把读书人组织起来呢?你知道复社之前叫什么?”
“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