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要留在上界？”

流幽冥祖开口了，他的语气比原先要温和许多，这温和的语气让一直紧绷着身心的怀婼也放松了些许，顾绣就看到她本来绷的笔直的脊背顿时放松了些许。

“是，”再次回答，怀婼的语气也从容了些许，或许因为流幽冥祖的语气太过温和，以至于让怀婼忽略了她现在所面对的并不是一名普通修士，也不是一般的大能前辈，而是冥神界的冥祖。

“还请冥祖前辈成全！”怀婼以头触地，求的非常虔诚。

上方的流幽冥祖一时无话，底下的一众修士更是屏息凝神，因此整个天地间只余沉默，除了偶尔有轻风拂过树叶的哗啦声响，几乎算的上呼吸可闻了。

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怀婼的呼吸声明显要比其他人更为粗重，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脊背因这片刻的至极安静，再次笔直的挺了起来。

这一刻，流幽冥祖给她的威压，实是无声胜有声。

“成全？”终于，在怀婼觉得自己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流幽冥祖开口了，还是那略显幽凉的声音，语气变化也不太大，可是怀婼却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她的心直直的往下坠去。

“本座倒是想要成全你，我冥神界魂鬼众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本座自可留下你，可是你可以试一下，本座留下你，就是成全了你吗？”

流幽冥祖这番话说的有些绕口，在场很多修士听的有些莫名其妙，顾绣却是心有所悟，她看向柳沐儿和顾悦，就见她们二人面上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二人早有所料。

再看向怀婼，怀婼面色发白，似乎呆愣了一会，不过她似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掐手诀，顾绣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简单的火术法诀，只是怀婼的动作虽然熟练，但是应该出现火球并没有出现。

怀婼面色惨白，她之前也和其他修士一般吸收了上界元息，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是能够吸收的，因此她才觉得她应该是上界之人，她可以留在上界修炼，只要流幽冥祖愿意放过她，她便有生路，她前程远大，长生未必是空想。

可是现在，看着连一簇火苗都没有弹起的指间，怀婼的心随着法诀的结束而彻底沉了下去。

她能吸收上界的元息，可是上界的元息却不受她的御使，更不会蕴养她的丹田经脉，她可以想象，若是她坚持留在上界，而流幽冥祖也同意了，那么她将渐渐变成一名寿命不过百的凡人。

“如何？可要本座继续成全你？”流幽冥祖的声音再次响起。

“晚辈愿意跟随冥祖前辈！”怀婼再次以头触地，即使到冥神界要变成鬼修，可是总是能够继续修炼下去，待修炼大成，未尝不能飞升入上界。

怀婼做着心理建设，再次抬起头来，脸色虽然仍然苍白着，可是神色已经没了原先的仓惶和排斥。

“如此，就跟本座走吧。”流幽冥祖再一挥衣袖，将柳沐儿、顾悦、怀婼三人一起收进宽大的衣袖中，顾绣发现柳沐儿三人和方柴、方莲、顾俊三人是被收进同一只袍袖的。

一阵阴风刮过，眼前一暗，待天光再次大亮之时，顾绣知道流幽冥祖这是走了，回了冥神界，这和原先隐进云层之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顾绣觉得有些奇怪，流幽冥祖的态度未免太过平和了，在怀婼提出那样的要求后，流幽冥祖仍然如此平和，总让她觉得这并不是她印象中的流幽冥祖，即使她对流幽冥祖也并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