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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什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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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连着的是胭脂铺,另外一边是个澡堂。

嗯,澡堂是没办法去了,胭脂铺……许晗摸了摸下巴,摇着扇子,踩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童看到许晗,笑着打千,“客官,里面请。”

许晗咬着扇子骄矜的笑笑,撩起了门帘,进了屋内。

一进去,许晗心头不禁叹了叹,在清水镇上,竟然也有这样精致的胭脂铺。

这家胭脂铺外头门面敞亮,里头入门处做了多宝阁,上面摆放着店里各种精致的妆盒,看起来就很精致。

过了多宝阁,里头就更加宽敞,分成上下楼,一楼有到腰间高的桌子,上面摆着胭脂水粉,二楼还有隔间,想必是贵眷们坐在里头细细挑选所用。

见有人进门,里头的侍女迎了上来,

“姑……”

来胭脂铺的一般都是夫人娘子,侍女抿着最恰当的微笑,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许晗的身高比一般的女子要高,脸是雌雄莫辩,但英气逼人,眉眼间带着些属于男子的锐气,这是普通女子不可能有的。

更兼之冬日里,衣领都很高,看不到喉结,再看许晗的耳朵,没有耳洞,小侍女就有些犯难了……

不知道该称呼娘子还是公子了。

不过,到底在这样得地方待的多了,自然很知机的道,

“公子,您需要些什么,只管告诉婢子,二楼是雅间,要不,您上去,婢子将东西带到隔间让您挑选?”

许晗朝那小侍女温雅一笑,点点头,随着她上楼去了。

到了隔间,小侍女不但上了茶水点心,还打了一盆热水,又将店里上好的胭脂水粉等物端了上来,与许晗一一的解释。

许晗这辈子从睁开眼睛起,就想着报仇,哪里有心思描眉画眼,今日同样怀着别样的心思,她笑了笑,用扇子指着那盘子里的胭脂水粉,朝小侍女轻轻一笑,

“这些东西每样都来一见,不过,你要画了给本公子看,如何?”

她这一笑,把那个小侍女看的一阵面红心跳,忙道,

“公子要送给夫人还是姑娘,各种画法不一样……”

小侍女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头一回被人看的脸颊发烫,怎会有人生得如此风流倜傥?

那盆端进来的热水许晗没用上,倒给小侍女自己用了。

她净了面,羞答答的坐在许晗的对面,对着铜镜,与许晗一一试用她家的胭脂水粉。

许晗撑着腮嘴角含笑的看着小侍女试用,想起从前被霍母还有各位婶母,嫂子抓着描眉敷粉的日子。

小侍女还在高高兴兴的一边试,一边和许晗解释各种脂粉的用法。

许晗仔细的听着,等到解释完了,她将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然后道,

“我是和家人闹别扭出来的,现在想买东西回去哄人,但是不想让人知道。”

“你这里有后门吗?是否可以出去?”

她突然一笑,那侍女只觉得眼前百花怒放,美不胜收,一下看呆了。

半响才失魂落魄,磕磕绊绊地道,“有的……有的……不过后门不怎么好走,只有小小的一条巷子。”

只要有后门就好,她指着那些胭脂水粉,“你们店里有的都给我一套,你将东西打包好,我等下让车夫过来拿。”

小侍女没想到许晗这样大手笔,开心到不行,连忙高高兴兴的去准备给许晗要的东西。

同时又体贴的带许晗下楼,指着她去后门。

许晗朝她一笑,然后就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的巷子果然够窄,正好够一人通过,过去就是赌坊的院墙,许晗四处看了看,攀着院墙爬了进去。

赌坊后院和胭脂铺的差不多,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到有个衙役正在里头翻箱倒柜。

许晗起初以为他是在里面翻找漏下的财物,毕竟衙役的薪水并不高,靠的都是这些外财。

渐渐的,她觉得不对,那衙役并不是每间屋子都翻找,只在一间屋子翻个不停,显然是有目的性的。

许晗也不着急,在外头耐心的等了好一会,这才等到失望而出的衙役。

那衙役看起来很颓丧,不过,他的腰间,其实是鼓鼓囊囊的,应该是翻到很多的钱财,可为何不高兴?

那只能是要找的东西没找到……

刚刚那间屋子摆设等物看起来都不差,不是管事的屋子,那就是赌坊主人的屋子。

许晗捏了捏荷包里那枚母钱,难道说,这个衙役是来找母钱的?

毕竟,若是捡漏,定然是夜里来更安全的,摸到什么是什么。

可如果为了母钱,小小的一枚,定然是要点灯。

到时候被查封的赌坊忽然亮起等,用膝盖想也能想到是什么,说不定还会闹出鬼故事来。

那颓丧的衙役也没再去其他的屋子里找,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了一会,正要起身,许晗走上前去,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你是在找这个吗?”

那衙役差点被吓的三魂七魄都给飞走了,张开嘴就要尖叫,被许晗随手捡来的破布给蒙住了嘴。

“你不要叫,我就放了你,你但凡发出点声音来,我就将你杀了……”

许晗一只手晃着那枚母钱,一只手换着一把短匕。

衙役睁大眼睛,拼命点头,发出呜呜声。

许晗将他口中的破布给拿掉,那衙役果然没大叫,而是不断的呸着嘴里的泥沙。

被许晗一吓,那衙役也没力气再叫了,脸色青涨,有气无力地道,

“你是人是鬼?”

许晗摇了摇匕首,轻笑道,“有本公子这样俊美的鬼吗?”

“说吧,你为何要找这个东西?”

她问的是母钱。

“你最好说真话哟,你现在还在我手里,万一我不高兴,那这匕首就不长眼了。”

衙役的手已经被许晗给朝后绑着,拼命道,

“是有人出了一百两银子让我来找那枚钱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枚钱,那人只是告诉我,像平常我们用的,又有些不像,总之我一看就知道。”

许晗嗤笑一声,“所以,你就信了?”

那衙役被许晗从背后一拍吓的腿都软了,眼泪都要掉出来,“我本来不信,可那个人先给了我五十两白银,让我不得不信啊,说找到后,那剩下的五十两再给我。”

许晗了然,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找不到,白得五十两银子,这活谁都会干。

那衙役求饶道,“公子,小的错了,小的愿意把这五十两银子给你……”

为了活命,连银子也能不要了,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其实还有一个就是,他这样进来翻找东西,也算是监守自盗,如果被送到上头老爷那里,这衙役差事也别想做了。

许晗点头,道,“你的银子我不要,不过你要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这枚钱的,等你找到后,又怎么联系他,将东西给他。”

那衙役为了活命,只能是知无不言,

“那个人叫我到赌坊主人赵四的屋子里找,收买的人是个生面孔,小的从来没在清水镇见过他,大概四十上下的年纪,穿的普通,长的也普通。

他让小的找到前去京城东升客栈找他,说他在那里等小的两天。”

东升客栈,是京城有名的客栈,许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衙役到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那个人既然出一百俩银子找这枚钱,定然是这枚钱的作用很大,说不定不知道多少个一百俩的价值。

其实,想想也是能明白的,他当时不过是被那一百两白银给蒙住了眼睛。

他跪在地上,磕头道,

“这位公子,要是把那个人抓到了,能不能让小的将功补过?不要让上官知道这件事?”

许晗沉默了一下,说真的,她也不知道。

这枚母钱,后头牵涉到的,到底有什么人,将会引出一个多大的案子,到现在,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那衙役慢慢的冷静下来,打量了下许晗,忽然道,

“公子,你是怎么得到这枚钱的?还有你是什么人?”

他这话问的有些理直气壮了,如果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管他?而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许晗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只是将他的绑给松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但是,你现在乖乖的回衙门办差,不要试图想着逃走,或者是告发,后果可不是你能担的。”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梅子,在手中捏了捏,将核给捏出来,掐着衙役的下巴,一把把梅子肉拍到衙役的嘴里,然后帮着他顺道喉咙,道,

“这是七日醉,没有我的解药,你七日后,就会暴毙而亡,所以……”

她看了眼衙役,一幅你懂了的表情。

衙役知觉得口中一阵酸甜,然后就没了影子了,他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心头想着,这个公子长得这样好看,连毒药都做的这样美味?

他打了个寒噤,抖抖身子,太可怕了。

他要回家!

许晗放了那衙役,从后墙翻了出去,顺着往外走,不过一会,就到了街面上。

再走一段距离,就看到郭正的马车,她从里侧上了马车,吩咐郭正道,

“你去赌坊边上的胭脂铺将我买的东西拿过来,银子还未付。”

等到郭正将东西拿过来后,让郭正赶紧朝京城而去,她心头有些没底,想着回去不管是萧徴,或者母亲,甚至许均,都能是个商量的人。

接下来,是要将案子交给大理寺,还是说直接捅到皇帝那里,用什么样的方式,这些都是讲究。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自己涉的太深,或者说,既要得到功劳,又不能让人嫉恨。

许晗靠在马车里思考着,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她忽然整个人一惊,如果说有人找那个衙役去寻母钱。

那么,那个被官府捉走的赌坊主人,赵四,看来就有危险了!

因为,赵四定然是知道那母钱从哪里来,做什么用!

甚至,如果说私下铸造铜钱,可能都和赵四有关!

这样一个关键的人,背后之人,怎么会让他活着?等到官府审问?

她急急的吩咐郭正,

“快,快,调转马头!往清水镇回去。”

一想到马车太慢,说不定等赶到清水镇已经来不及了!

恰好,路边有人骑着马经过,许晗摸出一颗梅子,朝那马腿弹去,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许晗接着车辕的力,窜到马下,将上头的人给拉了下来,

“金吾卫办差,借用你的马。”

那被拉下来的人气的哇哇大叫,跺着脚,咒骂的话不敢骂出来。

许晗上了马,朝郭正道,

“阿正,把钱给这位大哥,他不要钱,就带他去府里挑一匹马。”

“你顺便去王府一趟,告诉老王爷,我去清水镇,让他派人手过来。”

不管如如何,许晗觉得还是将案子给接下来。

私铸铜钱,这个事情太大了。

百姓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掺着铁的铜钱,就算市面上是默认流通的,可对于朝廷来说,不是好事。

而且,如果有人用这钱,去做些违法的事情,那将是更大的灾难。

铸钱,需要铁,铁是朝廷把控的,从哪里来?

为何没人发现?

如果铁不仅仅是用在造钱,而用在别的地方,比如,铸造武器呢?

那不是想要造反,也能随时造反?

她血液里流淌着许家的血,她的精神来自霍家,都是为国守国门。

也许,这个朝廷给了霍家不公道,但是,百姓没有。

一旦有了战事,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所以,许晗不能置之事外。

她现在只想阻止那个赌坊的主人被没口的可能。

她扬着马鞭,只希望马儿的速度能快点,再快点。

那边,萧徴得了太子的信,并未直接去东宫,而是去了福宁寺,在一间禅房里,他见到了一身道袍的太子。

广袖道袍,让太子看起来仿佛仙人一般,因为杀婴案,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来了,坐吧。”太子执着茶壶,正在点茶,见到萧徴,风轻云淡的一句,‘你来了’仿佛两人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萧徴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太子点差,问道,

“不知道殿下请臣过来,是要给臣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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