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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宫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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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京,太子被拘,废太子诏几乎在同一时刻出,在苏荔看来,那些所谓的理由真不值一提,只是老爷子要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胤又成了坏人了,因为作为在京的皇子,他又是康熙最得力的爪牙,虽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可是胤心里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一个口口声声以仁德治天下的帝王却连亲生的儿子都容不下,而跟太子交好的门人、幕僚更是有一个算一个,不论好坏,全部处死,还累及妻儿老小。老爷子也不想想,当初派他们过去的人是谁?他每天回家常常会在洗手盆前站立很久,静静的把手浸在水盆之中不愿起来。苏荔知道外面那场血腥再所难免,于是静静的躲开,不愿让胤和福晋提及。

八爷一回京就又病了,本就没好利索,跟着去塞外吹了风,受了累,估计还加上又惊又恐,回来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能扛得住就不是人了。这次苏荔没去看,天天派人送补汤,胤也没问为什么,他记得苏荔那天说过,下一个就是八爷了。他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兔死狐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此次风波最没想到的是,跟着倒霉的人中又有十三。与老二一起被拘了,虽然没几天的功夫就被放出来了,但为什么被拘,大家都讳莫如深,老爷子不肯说,十三不愿说,就连苏荔有时进宫和德妃说话时,德妃每到这个话题时都自觉的把话题扯开。十三被放出来后,还是默默的去做生意,管理着善堂的事,就好像是只被陪了一趟斩。胤和文觉谈了很久,也没谈个所以然来。有时夜半时,和苏荔聊起,苏荔也没法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苏荔并不知道为什么,她那点历史知识,能让她记住这些细节反而有鬼了。而且以她对历史书的了解,人家才不屑记这些皇帝内心深处的想法呢,都是那些所谓专家猜的。如果只是凭猜地话,苏荔只怕还猜得准点,怎么说,她也身处在这个时代,起码,她是真和康熙和十三打过交道。以苏荔对老爷子和十三的了解,再看老爷子从四十七年之后对十三的态度上看。绝不会是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是为了给胤一个股肱之臣。想想看老爷子那么痛恨老八,最后还是不得不封了老八为王;但和被削爵圈禁的大阿哥比。对老十三又显得十分宽宏大量了。那么是不是说,老十三做的事既不是对皇权有害,但却让康熙深为厌恶呢?苏荔想到这儿便不敢再想了,太脏。

老爷子却表现得由为兴奋,还大言不惭地说上次废太子他如何沉痛,而此次心态是毫不介意,谈笑处之这苏荔相信,是啊!终于没人跟你争权夺利了,你可不就轻松了!心里再次深深的鄙视了这骄傲自满、又自私自利的老爷子一下。为了显示自己的云淡风清。当然也显示自己废除太子的正当性,他十一月还特意去谒陵,去告诉孝庄太皇太后一声,不是他不仁,而是胤不义。并且如苏荔所说,公开表示,再不立太子,言下之意很清楚了,你们都老实点吧。老子只要不死,你们都是老子自己的奴才。而倒霉的八阿哥和十三阿哥又在随行之列。

康熙五十一年就在这分外的寒意之中渐行渐远,苏荔在抱着宝宝看着远方的焰火轻轻地叹息着。也不管宝宝听不听得懂,轻轻的说,你可不要学你玛法啊!

五十二年在苏荔看来唯一的大事就是戴铎进了全面夺储大计地折子,胤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折子放在袖子里到后院拿给福晋和苏荔看。

苏荔自是知道这回事的,能被历史记住的大事不多,而这件事却是史有实据的。福晋看完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递给了苏荔,苏荔还没正式看过清代的奏折。当玩艺看了一会,还抬头问胤,“为什么门人给家主寄信也叫折子?”

“你当信看就是了。”胤白了她一眼,她点头,也是,人家拍胤马屁呢,用这种形式先来预示胤有天子之像,她笑笑,细看内容。

“论者谓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处孤寡之手足易,处众多之手足难。何也?处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处众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此其所以为难。而不知孝以事之,诚以格之,和以结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间,无不相得者。……至于左右近御之人,俱求主子破格优礼也。一言之誉,未必得福之,一言之谗,即可伏祸之根。”并称:“当此紧要之时,诚不容一刻放松也!否则稍为懈怠,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

倒也没什么新意。和自己几年前跟胤说地差不多。“孝顺老康。友好兄弟。善待朝臣。做好自己。”不过人家说得文绉绉地。果然不是一个教育水平。看完了。还给胤。

“晚上吃什么。荔儿现在真是想不出要吃什么了。”

胤气结。他把折子拿给他们看是为了听看法。不是来问晚上吃什么地。

“虽说是金石之言。只是戴先生说得有些直白了。爷还是烧了为好。”乌喇那拉氏幽幽地说道。这两年。看看太子被禁。八爷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还是希望胤稳妥第一。心里不禁埋怨起戴铎来。没事写这种犯忌讳地信。不是至雍王府与险境吗?他不要命。胤还要。宝宝还要呢!

胤看向苏荔。苏荔笑笑。把折子放到胤地袖袋里放好。“荔儿和姐姐本就是爷在哪。咱们就在哪。爷上刀山火海地。姐姐和荔儿还不是得跟着。爷没什么可问地。想怎么做就做吧!”

苏荔觉得胤应该是来寻求支持地。戴铎此时写这封信来不过是猜透了胤地心思。把窗户纸捅破了。顺便立上一功。其实都知道胤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过此次戴铎应该是拍到马脚上了。不知道杨修怎么死地吗?想想戴铎。苏荔又想想自己。生出几许警惕之心。虽说亲与夫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习惯了。即便是在床地之间。苏荔在面对夺嫡之事也会保留三分。一是她并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其二就是害怕。胤喜欢自己时。自己说什么无所谓。可是有一天不再喜欢自己了。这些都是罪过。并且这也是会成为胤厌恶自己地理由。谁愿意身边多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地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再说胤,谁不想当主子?只是现在情况太不明朗,胤多少会为家人儿子们有所顾虑,怕后院起火。但戴铎地折子用福晋的话说是太直白了,他这些年一直这么做着,戴铎这么一捅,让胤有些不快起来,但想想此时还是跟乌喇那拉氏说的,稳妥为上,此时可不是与戴铎翻脸的时候;而苏荔则很明确,就算不争,将来无论谁上了。雍王府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我去宰人,这是苏荔一贯地人生哲学,做好人也得先保住自己不是。她后一句其实也是说给福晋听的,胤是这个府上的主心骨,没了他,福晋和府里所有女人孩子就什么也不是了,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义无反顾了。

乌喇那拉氏想想点点头。她本就一直以胤为天的,只是多了宝宝之后。她多了一分慈母的软弱,听苏荔说了,也是那么个理,为了宝宝,也得背水一战了。

“好了,爷地事完了,现在说,晚上吃什么?现在荔儿进厨房就头大。”苏荔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忙打着岔。当然也是实话,她会做地,现在能想得到的这几年下来也真是用得差不多了,让她再拿新菜出来,还真是很难、很难,她又是有轻微强迫症地人,总觉得再把旧菜拿出来,简直就是对她地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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