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害怕当年宁熙之死不全是陆三小姐与杜六小姐所说的意外,可她一个孤女,谁又会费尽心思置她于死地呢?
宁熙暂时想不明白,也就不在想。
随手将先前顺来的玉佩拿出来端详了一番,玉佩质地上乘,表面刻着栩栩如生的翠竹,在月色下,还泛着一丝七彩流光。
只不过这物什对萧予这个深受皇恩的皇子来说,还是稍显寒酸了些。
这玉佩在宁熙当年与萧予仅有的几次见面中,他都是随身佩戴,应该对他来说是个顶要紧的。
想到这,宁熙又勾了勾唇,他不来找她的麻烦,可她却未必了...
仔细的收起玉佩,宁熙也不再胡思乱想,既来之则安之。
翻了个身,倚在生硬的床板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左不过两三个时辰,门外便传来极吵闹的声音,庄子里似乎来了好些人,叽叽喳喳一路,直奔客房而去。
宁熙本就睡意浅,这么一来,更是睡意全无,翻了个身便起来凑到窗户前偷偷向外望去。
眼睛最先瞄着的是一位穿着紫色襦裙气质端庄却又隐隐透着清冷傲然的女子,身后跟着数个衣着讲究的丫鬟小厮还有十数个侍卫,一行人声势浩荡,形色匆匆,沿途似有霜寒之气流露。
宁熙顿了顿,便一溜烟的蹿了出去。
为首的紫衣女子可是如今这身子的母亲,当年声名赫赫的定远侯宁钟的夫人王氏。
她既亲自前来,想必也是知道昨晚宁熙被人灌醉独自丢在庄子里的事了,看她一脸愠怒的样,宁熙便有些打怵,可想到正主宁熙已经香消玉殒了,又多出几分感伤。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躲着了,总得见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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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昨夜见宁熙没有回府,四下打听才知是跟着学堂里的同窗一道来了这庄子里游玩,此处庄子离京不远,又有好些人相伴,王氏也没太放在心上,宁熙一贯胡闹惯了。
所以在靖安侯府的小厮递了消息到府里说小姐喝醉了酒今晚就暂歇在庄子里,明日与她家小姐一同回来时,她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有太多担心。
可这一晚上,她总有些不安生,思来想去,便又让人去靖安侯府传话,看看她们家小姐明日何时回来,她也好提前准备着将宁熙逮回来。
谁知一问才知,人家靖安侯府的陆三小姐好好的在府里歇着呢。
王氏心下便觉不妥,又派人去武宁伯府打听消息,果不其然,张罗局子的两大正主陆三小姐与杜六小姐都在自家府里歇着呢。
同行的一些勋贵家与官宦子弟,王氏也便没有一一再问,托关系找了守城门的将军,便带着家里的小厮丫鬟侍卫一行浩浩荡荡连夜出了京城直奔庄子。
这一来,王氏便气的脑袋嗡鸣,偌大的庄子竟然遍寻不到一个下人,而宁熙也不知所踪。
正待发怒,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眼前也跃出一团火红的身影,快速冲了过来。
“娘....”
宁熙一路小跑着蹿了过去,又在王氏要发火前一把搂住她的胳膊,脑袋利落的撘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这么落下来了。
王氏着实是气昏了头,可见自家姑娘完好无损的,心里也悄然放松了,正想好好训斥,冷不防的被宁熙这突如其来又声势浩大的泪珠子给惊住了。
宁熙这丫头自幼便是个爱胡闹的,身子又不好,这些年,她也不曾拘着她,只要不是过分的,也就随她胡闹。
反正闯了祸,还有她兜着。
这也就造成她的性子极其顽劣且泼辣张扬,可如今这么个柔弱委屈样,作为亲娘的她,也极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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