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可是个正经主子,不是她们惹得起的,但大太太下了死令,二爷养病这段日子,清心庵连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更不许外人进去探视。
听了三爷的话,两个婆子惊得变了脸色,暗暗叫苦不迭,陪着笑说道:
“三爷是主子,给奴才十个胆也不敢拦着您,只是,一来这庵里住的都是女眷,三爷不方便进去,更何况,三爷要单独见二奶奶也于理不合;二来,大太太有令,让奴才在这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去,三爷实在想进,也别难为奴才,去请示了大太太。有大太太手令,奴才一准让您进去”
一听这话,三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红珠所说不假,昨天他见过老太君,这绝不是老太君的意思,大太太费这么大的心思,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念至此,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脸一黑,冷冷的说道:
“于理不合!我今天就要看看那个礼规定的,不让我去见自家的亲嫂子!”
三爷说完,冲红珠点头示意,不理一边的婆子,就要硬闯。
两个婆子见了,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挡住了三爷的去路,开口说到:
“三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求三爷不要为难奴才!”
三爷见了,眉头一皱,二话不说,猛一脚将婆子踢开,大步流星的来到门口,一脚踹开门,向里走去,红珠狠狠地瞪了眼躺在那捂着胸口叫娘的婆子,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清心庵,一打听,二奶奶被安排在东禅堂,找了个婆子带路,直接来到东禅堂,让婆子进去传话。
梦溪正一个人在屋里看书,见婆子进来传话,三爷来了,吃了一惊,前些日子听欧阳迪说,三爷还在百草园附近,请示她要不要给点颜色,怎么这就回来了,停滞了一霎那,想起她现在的处境,眼前一亮,忙说了声,快请,一边已放下书,站了起来。
三爷和红珠走了进来,抬头见半年多不见的二嫂,身着一件素白色水仙长锦衣,外披一件水粉色敞口纱衣,简单的挽了个百合髻,上面随意插着一只蝴蝶簪,越发显得清雅脱俗,立在那微笑的看着他,竟一时语塞,呆立在那。
“二奶奶安好”
见三爷站在,红珠上前一步,先给二奶奶请了安,梦溪点头示意她起身。缓步上前,朝三爷盈盈一拜说道:
“三爷安好“
见二嫂施礼,三爷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
“二嫂不必多礼”
“我听说三爷去江湖历练,要寻找药神的萍踪,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收获?”
三爷听了,脸色微微泛红,手里的折扇打开了闭上,闭上了又打开,好半晌,轻咳了一声说道:
“我原是倾慕药神不结权贵,只逍遥山水的那种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的洒脱,才踏遍千山去寻找他,但求有缘拜在他的门下,可惜,药神萍踪飘渺,半年来竟音信杳无,本想继续寻访,十多日前,二哥派人快马传信给我,说是家有变故,要我速速回来,因心念着家里,才匆匆赶回,不想还是晚了,二哥二嫂竟……”
下面的话,三爷没说出来,语塞在那,但屋里的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空气一时凝结了,只听到窗外传来的阵阵蝉鸣声,好半晌,梦溪说道:
“三爷来一次不易,别都站着,来,先坐下,这地方不比三爷的夕照园,简陋了些,三爷别见外。”
听了二奶奶的话,红珠也回过神来,忙过去为三爷搬了一把椅子,用帕子擦了擦,伺候三爷坐了下来。梦溪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刚才出去的婆子已送来了茶水,红珠上前接过,为二人斟上后,垂手立在了二奶奶身边。
梦溪原是知道三爷出府半年,一无所获,他一直在颐春堂的分店和百草园转悠,梦溪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看着这个放荡不羁的三爷,在到处找她,心中好笑,本想调侃一下,才那么问,不想三爷的话题竟转到了她和二爷身上,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坐下来,抬头看着三爷,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猛想起三爷刚刚竟说二爷十多日前就派人给他送信,说家中有变,可她庶女的身份被揭穿却是四、五天前的事情,想起那天二爷让萧夏转告她,“不要担心,一切有他的话”,心猛的一颤,二爷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儿,难道他早知道了她是庶女?
一念至此,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顺势端起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上。开口问道:
“三爷过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