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辉条件反射的去看周章，可是她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别看我，我这辈子都哭不出来。”周章笑了。

当年星君死亡，她差点崩溃——可是那泪水，还是在盘古帮助她时才落下。

再痛，她也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此刻无论是自尊，高傲，还是坚持，没有任何东西允许她轻易落泪。

“没有。”杨文辉诚实道。

“也是，你不是妖族。”

“等等。”杨文辉突然目光一凝，“不对，这些鸟……”

“你也看出来了？”周章道，“对，这些不是普通的鸟……他们是冥鸟，地上，也不是普通的草地，他们是黄泉草，哪怕是看起来和普通的草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杨文辉惊讶到了极点。

他知道，冥鸟和黄泉草，只在阴气极重，尸骨无数的场合存在。

他知道万界山困了无数的妖族，绝对想不到这里已经有了冥鸟和黄泉草。

“这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的问。

“再向前飞一点……估计就能找到答案。”一股奇怪的气息牵引着周章，无害，就像一个路人对于旁人最正常不过的呢喃。

来吧，来这里看看。

周章不再多说，身形如流水，直冲进了大片浓厚的迷雾中。

杨文辉看了周章一眼，跟着扎进了这里。

答案，就再这一瞬间会被揭晓。

然而，刚刚穿过迷雾，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一起呆滞了起来！

尸骨！无数的尸骨！

无数的尸体组成了巨大的尸山，连后面巨大的万界山身影也几乎要掩盖，尸体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格外刺鼻，但是远远比不上视觉的震撼。

尸骨成山！

这里面，有巨大的龙尸，有身形不在辉煌的凤骨，有饕餮，金乌，也有普通的虎狮鼠兔……

这些尸体有大有小，却无一例外，充满了浓烈的妖气。

他们，都是妖！

那些尸体有的还没有变成白骨，还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只留一双瞪大的眼睛，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这画面，一时冲击得周章与杨文辉两人反应不过来。

周章静了许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原来……这就是答案。”

这些妖族——曾经，或许只是普通的存在，或许是震慑一方的大能，他们无一例外，选择了死在这座山脚下，选择为解救万界山下众妖献出自己的一切。

此去如何？

当不归！

妖族，万万不能容忍如此的屈辱！

可是如今，到底还有几人知道万界山的存在？

他们不是容忍了……而是忘记了。

岁月的蹉跎，时光的流逝，永远是最无奈也是最狠厉的一把刀。

这些尸骨中，不妨有天妖的存在，周章看过去，更是发现了一具准圣的尸骨。

那是一头帝王白狮，准圣的尸体永不朽，这尸体上是无数的伤口，还有那已经流干净的血液，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毛发，流过那不屈的眼睛，光是看着尸体，就可以感觉到无尽的威势。

只看这情景，便能知道曾经这一站是多么激烈，这头狮子的死亡又是多么无奈。

这是不同的……

周章叹口气，其余的尸骨是后来想解救万界山众妖的，这一具却是当年一战……妖族被封印进万界山那一战，没有被封印战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