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琅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震响。
“这簪子是小王赠予舍妹的陪嫁之物,皇后娘娘一声于你有用,就派人连偷带抢,如今没能得手,一句罢了,就打算带过了?”朱琅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眼中带出几分愠色。
陈后微微一笑:“是我失礼在先,王姑娘想要什么赔礼尽管开口!”
朱琅仍是不满她的态度,还想再说什么,落儿却已经点了头:“些许小事,我也不至于为难你,就将你那支白玉簪赔给我吧——”
陈后脸色一变,又听到落儿继续说:“这白玉簪于我也没什么用处,我就是看你堂堂一国之后,却戴着我的仿制品,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替你收着吧!”
阿容瞅着陈后难看至极的脸色,不由咋舌,这落儿姑娘说话真戳女人的心!
陈后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虽然脸色变了好几回,仍是吩咐徐五娘去将白玉簪取了出来。
昨天见过落儿的紫玉簪后,陈后回来就把白玉簪收了起来,再心胸宽广的女人,也不愿当着正品的面戴着仿品,何况是堂堂一国之后。
落儿接过白玉簪,看都不看一眼,手一搓,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就成了粉末。
陈后看得脸色发青,已经毫不掩饰对落儿的不善了。
落儿也没想和她交朋友,无所谓地拍了拍手,抬头问道:“你知道雍辉已经死了吗?”
陈后忽然一怔,满眼阴云散去,只剩下清澈的错愕。
“你说什么?”她站起来看着落儿,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雍辉死了,沈纵杀的他,你知道吗?”落儿淡淡地问。
沈纵杀了雍辉……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清亮的眼眸似有泪光闪烁……
人散后,她独自静静地坐在院中,脸色依旧苍白,目光却已经沉淀下来。
沈纵杀了雍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五娘……”她突然唤道。
徐五娘轻声回应。
“你兄长为何将你送入宫中?”
“兄长怀疑沈家二郎另有身份,不愿臣女卷入纷争。”徐五娘神色安宁地回答。
方蕙淡淡地看着她:“待此间事了,本宫为你和沈获赐婚,你可愿意?”
徐五娘款款下拜:“娘娘赐婚,是臣女之幸!”
“只怕你家兄长不太愿意呢!”方蕙轻笑着说。
徐五娘微微一笑:“荷月盛宴,次兄必然亲临,娘娘何不召见他?”
方蕙赞许地点了点头,眼角忽然瞥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不由得起身迎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方蕙柔声问道。
红衣雪肤的女子,有着一双冷泉般的眸子,只有在看到方蕙时才涌起暖意。
“你的玉簪呢?”红衣女子蹙眉而问。
方蕙神色微滞,淡淡地说:“不小心摔碎了!”
“无妨——”红衣女子语声飘渺,恍若无情,“反正也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