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当打更的声响传入君馨兰耳际时,她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问坐在软榻前陪同她谈心的季清灵道“灵儿,可是卯时了?”
“正是,娘。”
伸手揉了揉额头,季清灵站起身,说道“娘,你可是要喝水?”
“灵儿,把灯点上吧。”
为了节省,君馨兰都舍不得点油灯,更不舍得买蜡烛来照明。以至于一到夜晚,她们所借住的杜桀的另一处府邸,便被一种诡异氛围所笼罩了。
以至于那孙婶儿都不敢在晚间过来,会同君馨兰抱怨。
“若说你平日里节省,倒也罢了。关键这都要过年了,你还舍不得点亮一盏灯,弄的整座宅子都黑灯瞎火的。
知道的人,会夸你会过日子,懂得精打细算。那不知道的人见了啊,还会怪这宅子里的女主人,太懒。”
在景宁街,人家那些豪门富户们的烟火,是绽放了整整一宿。那些女子们的欢笑声,是从街头传到了街尾,可她家灵儿……
君馨兰一想到自个儿辛苦拉扯大的女儿,就要嫁人了。那个心啦,就似被刀子剜了般的痛。
可是让她的灵儿一辈子守着她吧,只会让她的灵儿跟她吃苦。大冬天儿的,没件新的衣裳穿。棉衣破了,也没钱订做件儿新的棉衣。
连去参加招亲大会时穿的华服啊,都还是季清灵跪在季墨初那儿,给求来的。
如今不必从前了啊。从前她家老爷季墨初纵使给的银两少吧,可多少都还是给点子银两她,让她当家。
自从季墨初迷上了那个玉衡村过来的乡野村姑啊,就不把她和灵儿放在心上了。
躺在软榻上的君馨兰,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灵儿啊,你嘴角还疼不疼啊?这一到天亮,怕是宫中的人就要过来传圣旨了。
你说让娘要给赏钱的,娘已经跟杜夫人借了二十两银子了。
就搁在你卧房的小台子上,昨天让你收好的……”
“娘,我记着呢,忘不了。”
季清灵伸手为她娘捏着肩,轻声问道“娘,如厕么?过了今日,……灵儿就不能……守在家照顾您啦。
往后啊,灵儿会找机会回家看望娘,给娘送好吃的。”
“灵儿……”
君馨兰泣不成声,良久,才语重心长的道“为娘只要见到灵儿入宫享福就好。你别把心思放到娘这儿,嫁出去了,就少顾娘家。
灵儿啊,你这参加招亲大会的请柬,可是你爹厚着一张老脸跟燕王爷求来的啊。
入了宫,当给你爹长脸,切莫输给那傻子喽。”
话说自从季清歌成功嫁入萧王府,令君馨兰企图让季清灵代其出嫁的美梦破碎之后,她就没有哪日没在心里诅咒季清楚的。
何况在前不久,那季清歌又还在京兆尹衙门,害的她跟她的灵儿都受了杖责之刑。
那傻子越是过的舒坦,她心里就越是憋闷的慌。
这下好不容易盼到她家灵儿能入宫了,君馨兰终于扬眉吐气的道
“傻子有甚好神奇的?她嫁的是萧王爷,如今是王妃娘娘;我家灵儿马上就要嫁给燕王爷了,也是王妃娘娘。”
等她家灵儿一入宫,早晚就给她报仇了。
“哈哈。”
季清灵听后,难免就得瑟的笑了。道“娘,这你就不懂了。虽说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是萧王爷。
可我听爹讲啊,皇上器重的皇子,还是燕王爷。
这虽说萧王爷和燕王爷都是王爷吧,可将来的地位,就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