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驰骋的各种不易,季清歌一路走来,深有体会。
可无论有多苦,她都咬牙坚持着。哪怕前行的路上一连三个多时辰,都喝不上一口热水。
哪怕她脱了件长袍给颜曦芸后,她自己都在凛冽的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可她还是噙着一抹暖如春风般的笑意,告诉同行的人,她没事。
因为她不想为了一点琐事,就停下来耽误工夫。
她只想与帝债主爷越来越近,而不想与他有半点的距离。哪怕人们都说,距离能产生美。
骑马往南而行的日子里,她最怕面对漫长的黑夜。
每当杏雨都躺在她身边,美美的去会周公了的时候。她却微闭着双眼,在心里默默念着帝瑾轩的名字。
想知道他有没有入睡,有没有吃饱穿暖?
一路行走的是否还顺利?
白天见到的马车轱辘碾压过雪地的印痕,会不会是掉了队的齐军的马车留下的?
尽管知道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可季清歌还是忍不住去猜测。
困乏的她,总会找出好多的理由安慰自己。在心里道“好好歇着,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有精力去寻他。
休息也能养颜,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
季清歌哄着自己歇息,次日,她还是能早早的睁开双眼。告诉杏雨道“哇,终于天亮了,就可以赶路了。”
“小姐,你又有大半晚没睡吧?这样下去的话,你得瘦成什么样儿啊?那让萧王爷见了,还不得心疼的紧啊。”
杏雨眼底掠过一丝怜惜,道。
结果这见是见了,心疼……却是并不存在的。
盛靖驿站离皇城,至少有八百到一千里的样子。季清歌在此之前,是看过熙玥皇朝的地图的,不过没太留意过多的细节。
但按照她们骑马的速度,感觉盛靖驿站离皇城,应该是有一千里远的。
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
她这千里送问候,难道情义还不够重么?怎么就没打动帝债主爷的心呢?她不怕面对寂静的漫长黑夜,因为黎i明总会来临。
可她怕面对他的冷漠,因为她纵使再坚强,也会有心灵不堪一击的脆弱时刻。
帝瑾轩往大门口一站,尊贵如神祇。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挑起,一双深如古井的眼眸,冷冷的落在季清歌脸上。
季清歌看了看他脸,又下意识的望了眼驿站房屋屋檐下吊的长长冰凌。经过了比对之后,发现冷傲战神的脸,比那冰凌都还要冰冷。
见此情形,她的心……也就如同被冰水浇过了一般,凉透了!
她娇柔的身躯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里情不自禁的问了自个儿一句“怪了,也就近十天未见而已,怎会有些惧怕他了?”
只见帝瑾轩纤长的手指拿着鱼符,以资深人士鉴赏假冒伪劣产品般挑剔的眼光,把鱼符来回的看。
那鱼符在油灯的亮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有些刺眼的光芒。
她眯了眯眼,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鱼符。却发现那冷傲战神的目光,已经从鱼符处收回,落在她脸上了。
刚刚看鱼符的眼神,是分外的犀利,看的她生怕他目光能把鱼符给刺穿个洞似的。
但她家帝债主爷看她的眼神儿,却又变的温和了些许。先前紧抿的唇,也微微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帝瑾轩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迷人的光芒,带着些玩味的,有些暧i昧的意味。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像欣赏一件无价的稀世珍宝。
季清歌被他看的心里直打鼓。
因为她也无从知晓,他下一瞬是会对她说好听的话,还是会跟她讲不客气的话。
跟他相处,不斗嘴的时候,特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