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季清歌拖着疲软的身躯入睡,直至凌晨在听到哭泣声后醒来。只见杏雨背对着她,双手放在铜盆中,像是在捞洗脸帕。
杏雨在她就寝后,就一直守在她床边照顾她,这让她感觉很有些于心不忍。刚准备说让杏雨早些歇息呢,耳边就传来了杏雨轻柔的、略带幽怨意味的声音。
”小姐,其实……夫人在临死前就说过,让我娘带着我们回俨城生活。可是我娘实在是舍不得我爹,舍不得他一个人带着我哥哥在军营过孤苦的生活。”
杏雨这话传来,就如同在季清歌耳边响了个惊雷。
要知道,在原主的记忆中,杏雨的父亲可是很早就去世了的。原主都没有见到过杏雨的爹,那她娘口中说的舍不得杏雨爹,难道是另有其人?
只记得在原主季清歌的双腿被季清灵母女打骨折后,是杏雨以死相逼,让君馨兰为她找郎中医腿的。
杏雨手中拿着剪刀,对准自己的胸膛,威胁君馨兰道:“二夫人,你若不给小姐找郎中,我就死在你面前。”
“别以为你今天遇到了颜府的下人,就在老娘面前耍起威风来。死,那就成全你。”君馨兰的表情,带着几丝不可置信的意味。
她猛地抬起右手,掌掴了杏雨。在杏雨巴掌大小的脸上,留下了她红红的指印。
“他娘的,老娘在你娘一命呜呼后,不知倒贴了多少钱财在你和傻子身上。一分都没给老娘还回来,还敢想死?”
从厨房闻声赶来的吴婶儿见状,吓的慌忙跪在了君馨兰面前。请求道:“二夫人,杏雨这孩子太小,还不懂事。二夫人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杏雨吧。”
“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计较,是自掉了老娘的身价。”
君馨兰抬起右脚,猛地踹倒了跪在地上的杏雨,怒道:“滚!”
“不给小姐医腿,我就不走!”杏雨不顾她被君馨兰踹痛的身子,倔强的道。
吴婶儿忍不住抹泪,道:“二夫人,老身也请求二夫人为小姐医腿。药钱,从我工钱里扣。”
一听吴婶儿这话,君馨兰才冷哼了一声,摊开手心放在吴婶儿面前:“拿来,快!”
“给。”吴婶儿哆嗦着双手掏了些铜钱,放在君馨兰手中,道。
君馨兰掂了掂铜钱的分量,从中取走几枚后,才道:“来人,去请郎中。”
随即叉腰命令道:“你们可是给老娘记住喽。今天所发生的事,谁他娘的敢在外面讲半个字,老娘割了他舌头下酒!”
原主记忆中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季清歌的心头。
暗中帮原主的吴婶儿,她人,如今在哪儿呢?
待到明日清晨,季清歌就得穿上美丽的嫁衣,嫁给债主当新娘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夺了原主小妹妹的心中所爱?
也不明白,还有没有机会找到吴婶儿,帮原主报答吴婶儿。
季清歌只感觉自己心情好沉重,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告诉杏雨道:“休息吧,不用帮我敷额头了。”
“小姐,热乎乎的洗脸帕,就敷一下吧。”来到床前的杏雨伸手轻抚了下季清歌额头,劝慰道。
“不必了。再忙活,该天亮了。”季清歌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过就是一点小感冒而已,弄的就像我是个重症病人似的。”
杏雨的脸本就肿了,又瘦骨嶙峋的,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杏雨再为她劳累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