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从西北回来还不到三个月,就再度踏上征程。她虽知道这些无可避免,但一颗心悬着总是放不下。
“他说不定正打的兴起,说不定明日就将北秦人赶出去,说不定后日就回来了。”
“哪有那么多说不定,他要回来,再如何也还要两个多月呢,到时候……”
“好啦,不必为他担忧。”孟清晔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安若飞身前,又露出一个缺德的笑,“他现在可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你这个夫人要对他有信心才是。”
听孟清晔这样调侃,安若飞的脸霎时就红了起来,她本也是大方疏朗的女子,但孟清晔这样说,她多少还是有些娇羞。
“我知道,是我杞人忧天了。”安若飞又想想孟清晔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心结一时也就解开了,“你去瞧瞧宋戢吧,他这些日子总是一个人闷在屋里,你该去多陪陪他才是。”
送走孟清晔后,安若飞独自回了她和奚言居住的小院,凄迷的月色总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院中的花落了,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看着眼前此景,安若飞的思绪也随着飞到西北去。
陵江出兵西北,怀安祁氏的压力骤减。不过短短一旬,祁安就将原本部署在下津关外的大部分军队都回撤到东面,一心一意去阻拦大赵的进攻。而原本不可一世的大赵方面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皇帝几乎是气得当即就要晕厥过去。
至于到处袭扰的北秦军,在与东面的西南军接触了几次后,锋芒倒是收敛了许多。
付莽似是察觉到佽飞军可能随时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己方身后,连续好几次攻势都是小心试探,再不敢像往常那般大开大合。
就在这种各方追逐的热闹氛围中,又过了一旬,怀安西北军终于暂时将大赵军队阻击在东面的关隘之外。而祁安本人也亲率一支亲卫,此时正在开赴下津关外的途中。
前线打的火热,奚言却带着他的七万佽飞军在葭芦川休整的很是安逸,并非是他不想作战,而是此刻确实没有仗可打。
“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早早地将佽飞军拉出大青关,”刘沛棋提着一个鸽笼,里头是两只刚刚落回来的信鸽,“和回鹘在峡口打的那一仗,反倒是提醒了付莽,他现在啊,就像草场上的野兔,警觉着呢。”
说着,刘沛棋就将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解了下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奚言接过他手中的竹筒,指着帐中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若是不将佽飞军拉出大青关,岂非就遇不上回鹘人了?现在回鹘基本被打残了,数年之内……他们即使想染指西北,那也是有心无力了。”
“这倒也是,”刘沛棋见奚言并未有将竹筒拆开的意思,便很为识趣地先退出了帅帐。
待刘沛棋离开后,奚言才用手剥去竹筒口上的蜡封。
早在刘沛棋还未将竹筒递给他的时候,奚言便认出这是手下暗卫专用的鸽子。而他所有的暗卫在战前,就已经被不着痕迹地安插在了易晋所率的军队中,按照此时回馈的消息来看,易晋到还基本安顺,起码在军中还并未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有这份消息在手上,奚言也就安心了不少,毕竟是率领着一万人的将领,若是他在大战之时生了异心,导致自家后院起火的话,那结果可不是谁都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