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狠狠白了何方平一眼,“可笑!何卿真当祁安是无知竖子吗?”
“那……”何方平虽有些尴尬,面上还是自若道:“陛下准备封,还是不封?”
皇帝尚在权衡,李知章便跳了出来,“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答应祁安的要求,要是陛下答应封祁安为怀安王,那陵江的贼子势必也会效仿。那到时候,陛下封还是不封?”
皇帝思来想去,才悠悠地说:“陵江和怀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朕当然不想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为王,但是眼下……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兵马去征讨。难道何卿要用朕的羽林卫去和贼子死磕吗?”
“这……”何方平垂下头去,心中还是有些不甘,“陛下思虑周全,可臣以为,请封或许是祁安的缓兵之计。”
听了何方平和皇帝的话,原本已经闭口不言的李知章突然计上心头,又急急出言道:“陛下,臣有一法,或许可以解此危局。”
“说。”
“臣以为,陛下莫不如就先答应了怀安那边的要求,但是也告诉祁安,若想要请封,就得先帮大赵做事。让他先发兵陵江,拿下陵江后,大赵立刻封他为王,以前的过节也既往不咎!”
听闻此言,本来满怀期待的皇帝瞬时被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跳下来撕了李知章的嘴。下首的司徒贺、何方平等人也纷纷低下头去,悄悄掩住嘴角的笑意。
“李卿这是在给朕开玩笑?这两个贼子乃是唇齿相依!祁安怎会是甘愿为人棋子的人?要是这样逼他,搞不好他就真带着那三十万人打到崇都来了!再说,若是他能拿下陵江,有了那么大的势力,他还用得着请封?你倒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可他们凭什么就乖乖去争!此二人都不是浅薄无知之辈,怎会就轻而易举上你的当!”
李知章被训得面红耳赤,忙不迭地躬身称是。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看着司徒贺道,“罢了,先退朝。司徒卿留下片刻,朕有事与你说。”
司徒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躬身允诺。
回府途中,李知章多少有些郁闷。
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都还未思虑周全便贸然开口,倒是让司徒贺看了笑话。
奚氏和祁氏一倒,崇都城内顿时就只剩下司徒氏一家独大。皇帝虽有意扶植李氏与司徒氏分庭而抗,但司徒氏数代人的积蓄,何方平又与自己不睦已久,两人联起手来,岂是自己能够相抗衡的?
但皇帝既然存了让李氏崛起的这份心思,那么自己与司徒贺等人的关系……
李知章多少有些气愤,他本就是武人心思,虽说这些年混迹朝堂,但要与司徒贺这些世家的家主相斗,他还是差了些本事。
想到此处,李知章就更是恼火,心里越是迫不及待想在皇帝面前立下功劳。只是,急功近利者,向来难以成事。
自此后,司徒贺便常常独自入宫觐见,经常是深夜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