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飞有些不解,便拉住他问:“放着正门不走,为何要走角门?”
“角门近些,况且……”奚言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下去。安若飞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忙又拉住奚言的袖口,“况且什么?”
奚言一笑置之,“没什么,待会儿进去你便知道了。”
说罢,他握住安若飞青葱般的玉指,带着她便径直上了二楼。
屋内装饰清雅,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厮侍立在门口,奚言一进门,便对着小厮吩咐:“你拿些茶水点心来就可以了,这里不用人伺候。”
看着屋内的这些陈设,安若飞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稍稍回想便恍然大悟:“好啊,这……这分明是那天晚上的那家男风馆!”
奚言仍旧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但眼角眉梢早已掩饰不住地露出笑意。
安若飞顿时羞地面红耳赤,“你又捉弄我,说是来找孟清晔,却把人带到这男人嫖男人的地方来。”
奚言笑道:“我可没捉弄你,是你说雨中出游别有意味的。”
“我……”安若飞一时间没了言语,只好转移话题,“清晔他当真在这?”
奚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何时骗过你?你稍顷仔细听着就是了。”
安若飞将信将疑地坐到奚言身边,顺手端起一盏茶便往嘴边送,企图掩饰面上的尴尬。
却只听奚言说:“这盏茶……我已喝过了。”
安若飞将口中茶水咽了下去,嘟哝道:“喝过又如何?莫非你是在嫌弃我?”
奚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怎会,我是怕你嫌弃我……”
这时,隔壁屋内传来孟清晔的声音……安若飞和奚言双双放下手上的事情,倾耳仔细听去……
“阿戢,你就答应我吧。”
隔壁屋内,孟清晔拉着一名叫阿戢的公子的手,死皮赖脸地恳求道:“我从前就十分仰慕你,这些天来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怎么还不答应我。”
阿戢面目冷淡,轻轻将孟清晔的手拨开,又不紧不慢道:“小公爷,做事当善始善终,您还没有做完,叫我如何答应你?”
听阿戢如此说,孟清晔顿时像泄了气一般,只能委曲求全:“好吧好吧,那你告诉我,今日又该做些什么?”
阿戢慢条斯理地从柜中取出笔墨纸砚,又一件件整齐地摆到孟清晔身前:“前些日子,小公爷已替奴抄写完全本的《长生殿》,今日便抄《玉茗堂全集》吧。小公爷的字天下一流,若奴能得小公爷手书,自然会答应您的要求。”
“玉……玉茗堂全集?”孟清晔一时间万念皆灰,“阿戢,你知道《玉茗堂全集》有多长?”
阿戢轻轻垂下眼去,“小公爷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便强求。只是先前说好的,我便不能答应您了。”
孟清晔霎时被捏住软肋,连忙摆手,“别别别,我抄就是……”
……
屋中静下去,只有阿戢研墨和孟清晔翻动纸张的声音,而一墙之隔的另一雅间,也是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