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投石车也已准备完毕,一块块巨石带着万钧之力向城内砸去,却无一砸中城墙。投石车装填还需一段时间,射声卫的床弩便有了用武之地。几乎是同一时刻,城头上的床弩也已组装好,双方不分前后,一支支巨型弩箭争先恐后往敌方营中射去。
“弓箭手,再齐射五轮。”
箭雨流星,城头的回鹘士兵只见黑压压一片箭矢朝自己呼啸而来,一时间忘了抵挡,只顾找地方躲藏。城下的大赵士兵见状,趁机将云梯车推到城墙跟前,接连不断向城头攀登而去。可往往还未攀至一半,便被城头上的守军用箭射杀。偶有人能攀至顶部,却大多也被守军用刀劈落。
渐渐地,城头上终于出现了大赵的士兵。一个,两个……一名大赵士兵在城头站稳,身后马上就有更多的同袍登上来。
城头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城外,攻城木撞击城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夜幕渐渐低垂,只有火光和喊杀声昭告着战争仍在继续。
攻城木仍旧撞击着城门,可进攻的人却已经换了好几拨。虽是在战场,可奚栾仍旧淡定从容,成竹在胸。
约莫半个时辰后,奚栾沉声吩咐:“金吾卫,准备冲锋。”
奚言听令,随即领命而去。“轰隆!”城门应声而倒,金吾卫枪骑营呈锋矢状向城内冲锋而去。奚言一马当先,银枪一点寒芒,所过之处,皆斩尽杀绝。
喊杀声逐渐平息下去,一名浑身浴血的参将疾跑至帐中,单膝跪地,抱拳道:“禀侯爷,已攻下金城,金吾卫正在城内清扫余孽。”
奚栾微微颔首以示回应,片刻后,又一名参将来报:“禀侯爷,金吾卫右将军活捉敌将温孤律,正在帐外,听候发落!”
奚栾面不改色,若无其事道:“押回崇都,听凭陛下发落。”
“那其他战俘呢?”
“此处是我大赵的土地,”奚栾抬起茶盏轻抿一口,缓道,“还记得灵州城北门外的血么?”
参将心头一凛,自古杀降不祥,桓国候这样做,恐怕不大好。思及此处,参将犹豫着劝道:“可是侯爷……战俘已无反抗,若是再杀,恐怕……不祥。”
“不祥?”奚栾的脸色忽而冷峻下来,“北秦付莽大军屠我灵州百姓的时候,想过不祥了没?你若有分军人胆气,便去为我大赵子民拿回他们的人头。”
“是!”参将见惯了沙场生死,也被这句话激出了血性,红着眼便出了帅帐。
见奚言回来,奚栾眼中难得的透露出关怀,“听说你生擒了温孤律,大功一件。”
“兄长过奖,他已是瓮中之鳖,谁去都是一样的。”
奚栾微微一笑,却是不置可否。随即向负责统计的参将问:“我军损伤如何?”
“攻城部队中熊渠卫损失不小,射声卫几无损失。骁骑卫、豹骑卫负责外围防护,目前还不得而知。”
“嗯。”奚栾丢下手中书籍,“即刻进城修缮渡口。吩咐运粮队,叫他们的运粮船立即出发。八个时辰内,我要在金城码头见到第一批粮草。”
“侯爷放心,运粮船队早已等在下津渡口外,只等前线大军拿下金城便出发。”
“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