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队城门守卫惊异的注视下,奚府的护卫将奚言抬上一辆装潢富丽的马车,随即向内城而去。
此时这些城门守卫都有些庆幸,当祁安的那匹马驮着奚言来到此处时,城门已闭,他们都以为奚言是来闹事的,要不是看他衣冠华贵,守卫们当即就要动粗。所幸守卫队长有些见识,见马背上的奚言已经喝醉,这才吩咐人把他抬下来丢在门口的草堆上。
当看到马车上挂着奚府的标牌时,守卫们纷纷明白过来,这原来是奚家的公子,众人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后怕。若是真的对这位奚公子动了手,那今日是绝不可能交代清楚的。
奚言是被解酒汤中的姜味熏醒的,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见兄长正沉着脸在床前看着自己。
“胡闹也不是你这么个闹法,”奚栾语调沉沉,眸中隐隐含着愠怒,“如此放浪形骸,你知不知道自己方才醉成什么样子?若是今日府上不出门去寻你,你是不是要在城东的草堆上睡一宿?”
“兄长教训的是,”见兄长少有的对自己严厉,奚言赶紧垂下头去,“如此深夜,还连累兄长未能安歇,我……”
“好了,”奚栾伸手按住他的肩,“你也这么大了,大事上不见你糊涂……怎么今日反倒如此轻浮?如果今夜找不着你,你是不是要把母亲给急死?父亲那边还不知道,我也不会去说。但你要安顺些,今后再不许如此!”
“是,”奚言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下人们照顾就是了。”
“那你好好休息,”奚栾的面色仍旧不见转霁,叮嘱两句后,便回了自己院中。
兄长离去后,奚言将奚云唤到了房中,“怎么回事?怎么连兄长都惊动了?”
奚云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回事,您和祁公子把马弄错了……他倒是被我们送了回去,然后就找您找了半夜。”
“对了,”奚云接过奚言手中的空碗,很是郑重道,“镖队今日进京了,我是不是派人去盯紧了?”
“我知道,”奚言回想起下午在林中看到的那一支镖队,吩咐道,“盯不盯的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就在城中,跑不了。”
奚云“嗯”了一声,疑惑道:“公子啊,您和祁公子是去哪了,怎会喝成这样?”
“别提了,”奚言揉着自己的眉心,“祁安那个疯子……下午在山庄时就喝了不少,晚饭时又喝……饭后去歌舞坊和青楼时,他竟又叫酒来。这一日下来,竟喝了四顿酒。”
奚云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埋怨起祁安来,“好在找着您了,否则这事要被家主知道了,那还真不知要怎么交代。”
“嗯……”奚言也知道今夜差些酿成大祸,海棠院此刻完全是空虚的,所有安插在此的暗卫都被派往了沔水,而此事显然是不能让奚远山知道的……
但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奚远山在次日一早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幸他只知道奚言醉酒晚归,并不知道海棠院中的真实情况,只不痛不痒地申斥了几句,勒令他以后不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