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堂堂的男人身形一滞,登时从飞驰着的马背上摔落下来,毫无挣扎地伏在地上。他的双目依旧圆睁着,却永远失去了任何光芒。
见司徒仪征倒地而亡,奚言才缓缓策马从阴翳的树丛中现身出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行云流水般翻身下马,又朝着逾轮身上使劲甩了一鞭,可这匹马的动作却让奚言眼中凝出一丝沉重……逾轮吃痛后,本该向着密林更深处狂飙而去,但这匹白身黑首的名马却盘桓在原处,清泉般的眸中流露出对这地上这具冰冷尸首的眷恋和不舍。
奚言无奈地长叹一声,再次将手中长鞭甩出。这一次,马鞭的落点不是在马背上,而是它那黑如墨玉般的面首,逾轮发出一声惨痛的哀鸣,终于向着密林深处奔去。
逾轮远去后,奚言俯身蹲下,将插在司徒仪征喉咙中的箭一把抽出,稍稍端详后便将它远远扔在身后的草丛中……又伸手在司徒仪征身上摸索了一阵,奚言终于找到那件至关紧要的证物。
将那块不大不小的玉牌收入怀中,奚言才又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直到此时,他一颗悬着的心才堪堪落回原处。
射杀司徒仪征,可确实是耗费了他太多心力。围场上,每个人带出去的箭都有定制,若是用箭壶中的箭射杀他,势必会留下把柄。所幸林中多生桦树,桦树木质坚硬,做成木箭可以轻易穿透人的喉咙,也得益于此,奚言才大胆制定了这个计划。
一直回到树林外围,奚言才看见正在不远处等候着自己的奚云,他打马行至奚云身边,见他除容色有些疲倦外,浑身上下并无一丝异样,就知道他早已把所有东西都处理的一干二净。
此处虽无外人,但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奚云只微微点了点头以示一切妥当,便一脸轻松地跟在了奚言身后。
浅林的树木稀松了许多,光线也很是柔和,奚云仰首看了看辉宁的天光,随口道:“公子此行收获如何?”
“止两三野兔尔……”奚言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林中风景,即使是刻意压低过语调也甚是乐陶,“只是猎到了一阵风……”
“恭喜公子了……”奚云也很快活,数月以来的压力瞬间缓释,他此刻轻松的像一阵风……
“走吧,要是再不出去……在我们之后的人就少了。”
说罢,两人换过坐骑,一前一后向着营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