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安若飞已经随着奚言来到崇都城南边最高的一栋酒楼。
两人相对而坐在酒楼的高层,奚言望着楼下的崇都城,眸光也似流云悠悠,“若飞,你现在觉得崇都城如何?”
安若飞随着奚言的目光往下看去,只见内城、宫城已然远在脚下,此时的崇都就好似一个棋盘一般,清声道:“方才在街上时熙熙攘攘,觉得拥挤不堪,更觉得崇都城杂乱无章,又大又深。如今在楼上,才看清楚崇都城的边在何处。再看崇都城内,外城,内城,皇城,宫城越来越小……既然看清楚了,又何必再执着于那些桎梏呢?”
奚言赞同地点了点头,“我非池中物,自然你也不是,崇都到底还是小了。”
安若飞忽而有了一种超脱的感觉,喃喃道:“崇都,确实是小了……”
奚言此时看向安若飞的眼神好似月光一样宁和,他柔声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把你当作和我一样的人,方才与卿一席话……甚得我心。”
安若飞此时心中正欢喜着,眼中却又好似轻云一般飘拂着惆怅,“方才你的话亦叫我开阔了不少,只是若想散作乾坤万里春,又岂能轻而易举呢?”
奚言却宽慰她说:“卿是聪慧之人,只要你有心,何愁不能成事?”
奚言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他只希望安若飞能主动将司徒仪征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将这件事情放心地托付给自己。
可安若飞却不想那么快就承认,她并未接过话头,而是将脸侧朝一边,“已坐了半日,怎么你面前的茶点却是一口未动?”
奚言玩味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安若飞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再被他这么一逗弄,顿时耳根发红,假意嗔怪他道:“你这人真是说不正经就不正经,哪里还有大家公子的样子。”
“哦?”奚言见状更是嘻笑道,“我所认识的大家公子大多风流成性,像祁安就是成天到处拈花惹草、寻花问柳。莫非你也要我如此么?”
安若飞闻言也被逗乐,笑骂道:“若人人都像你,那这世间的登徒子不知要多几多。”
奚言听安若飞骂他是登徒子,伸手便来捏安若飞的脸,笑道:“世上的登徒子有多少我不管,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两人闹在一处,笑声飘了很远。
就在两人嬉笑玩闹的时候,司徒仪征在府中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早在奚言和安若飞一起出门后不久,两人比肩同游的消息便被送到了司徒仪征的案头。
他很是愉悦地将茶盏放回桌上,拊掌一笑,“这位谢小姐确实是识时务之人,才短短几天的工夫,就引得奚公子主动登门了……”
自从司徒贺病后,司徒仪征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但这件事情还需要更多的绸缪,司徒仪征知道自己还需要再等。自从父亲一病,朝中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落在了他的头上。对于他来说,朝中的事物才更为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