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
奚清今日十分得意,从自己十七岁那年起,他就一直在盼望着这天。三年…自己终于年满二十,可以走上仕途了。
对于这一切,奚清的母亲四夫人也十分得意,她脸上洋溢出笑容,对着儿子不遗余力地夸赞道:“清儿成器,才刚刚年满二十,便可以在朝为官。昨日听老爷说,好像是在工部任职呢。不像有些人的儿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在家中,叫人好生厌弃。”
奚清觉得自己母亲的话很中听,脸上一副骄傲的神色,轩轩甚得道:“姨有所不知,人与人之间自有云泥之别,泥巴一样的人,就只配一辈子被踩在脚下。就好像同一块玉,想被雕琢成器,就必然有一些瑕疵是要被剜下来丢掉的。有些人…就和那瑕疵一般了。”
虽是奚清大喜的日子,可四夫人听了,心下却颇不是滋味。
趁着四下无人,她偷偷对奚清说:“你说人和人之间有云泥之别,那我和她难道也有云泥之别吗?这些年来你父亲虽一直冷遇她,可论起身份地位,我也算是被她一辈子踩在脚下了。你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惜我身为妾室,恐穷其一生都不能听你唤我一声母亲。”
说着,四夫人的眼眶中竟渗出泪来,她愤恨道:“若不是你父亲碍于情面不好休弃她,扶我为正室。你又何至于这么些年来一直称我为姨!”
奚清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安慰道:“姨休要气恼,总有一日,咱们终会将它夺过来。”
“清儿…”四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奚清,渴求道:“你能不能…偷偷唤我一声母亲呢?”
奚清听他母亲这样说,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便忙将头扭朝一边,瞪大眼睛不让泪珠滚落,苦涩道:“前些日子…礼部有个侍郎,恰逢生母过世,便在家给生母守孝。却只因是庶出,被言官弹劾,陛下…便削了他的官职。”
末了,奚清又加了一句,“照规矩,朝中官员只能为嫡母丁忧…”
四夫人想不到儿子竟会如此回应,便伸手揩去泪水,强颜欢笑道:“不说这个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姨不该落泪。”
……
晚宴上,奚清趾高气扬,四夫人也是目空一切。奚清本想趁机再挖苦讽刺奚言一番,但碍于父亲奚远山在,也不敢太过放肆。
整场宴会,奚言都保持着从容,凭奚清和四夫人如何挑衅,奚言都波澜不惊置之不理,这让奚清母子二人有一种蓄力良久,却打到棉花上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