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鸢揉了揉头晕目眩的脑袋,额头上的伤口此刻已经结了痂,好在口子并不大,应该不会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留下明显的伤疤。她的头发散乱,模样略微狼狈,就像是刚刚滚完床单似的。
摸了摸那个伤口,疼涩的触感令她黛眉微蹙,证明着这一切都极为真实。
愤怒、悲伤之后,是无限的冷静。
她才明白原来这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多余的是温情。
她无争强好胜之心,将世界拱手相让,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甚至直接去当了老师。以后嫁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安度余生。她的这个决定让当时整个湘阳的某个圈子都震惊了。没想到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个人仍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铲而后快。
只可惜他没成功,而她林纸鸢又是一个倔傲之人!
“你的保镖们终于来了。”
唐钦说道,而且终于两个字咬得略重。
“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如果说刚才的惊魂狙击是林纸鸢完全没预料到的一件事的话,那另一件就是她身边的唐钦了。
无论是他刚才救下她,还是现在随口说的某句话,都能让林纸鸢觉得惊讶。
这唐钦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高三学生所能具备的!
唐钦笑了笑,表示默认。
他早就发现林纸鸢开车的时候后头总有一辆桑塔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林纸鸢的身份他不知道,但用屁股想都想得到肯定不会一般,保镖这种东西能少的了么?
“小姐你没事吧?”
几名黑衣人快步而来,迅速将林纸鸢的车围在中央,外围的几人警惕着四周,为首者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车内。
在发现林纸鸢并无大碍后,那人才放心下来。“小姐,要不要追过去?”
林纸鸢摇了摇头:“晚了,算了。”
“对不起,是我等失职。”
“没事。你们下去吧。”
黑衣人又看了看唐钦,对林纸鸢道:“小姐,他?”
“他是我的学生,刚才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了。”林纸鸢冷冷地说道:“下去吧。”
“是。”
黑衣人迅速走开,重新回到了桑塔纳里,远远地停靠在一边。
唐钦瞄了一眼,提醒道:“这些人里肯定有问题,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狙击手根本没办法事先埋伏。”
狙击手的套路,唐钦实在是太了解了。
林纸鸢点了点头,这点就算唐钦不说她也知道。
她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加强自己身边的保卫力量了。
原以为在文明社会更何况是城市里不应该会遇见狙杀之类的危险,但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且不提这些黑衣保镖根本没能力应付狙杀,更何况这场狙杀,里面本就存在着内应。
这内应肯定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
逃避不是办法,忍让也不是长策,林纸鸢现在想打这场仗了。
是时候该表个态了!
“不去报警吗?”
见林纸鸢似乎陷入了沉思,唐钦不由得开了个玩笑说道。
果然,林纸鸢白了他一眼。
报警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会给自己浪费时间。
“有什么头绪吗?”唐钦又问道。
林纸鸢微微颔首,但却不想多说。毕竟无论怎么说,唐钦都是个外人。
等等,一定是外人么?
林纸鸢突然扭头看向唐钦,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得出来,这个唐钦,绝非普通高三学生。他于她来说,很可能会是她的敌人意想不到的变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平行关系,可是该如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呢?
唐钦自然不会知道林纸鸢在想些什么,别人的事情他也着实管不着。他从裤裆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递给林纸鸢道:“这东西你拿着,对你有用。”
林纸鸢端着那个小木盒,有些疑惑:“这是?”
唐钦指了指她脑门上的小口子,道:“你可以叫它‘还我漂漂粉’。这玩意儿可稀罕着呢,涂在伤口上,疤痕都不会留下,你算是幸运了,前几天我才刚弄出那么一盒。”
这玩意儿真实名字叫滑肌粉,是军队里的保密玩意儿,唐钦知道配方,只是那药引是某种稀有的毒虫外衣,很难找到。前两天刚好找到一条,唐钦心血来潮就抹了一份,藏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唐钦一共给两个女人用过这玩意儿,第一个是他前世最遗憾也最挚爱的女人,第二个----就是林纸鸢。
在唐钦惊讶的目光中,林纸鸢直接打开了木盒,取出一些在手指上,然后均匀地涂抹在了她的伤口上。
涂上去后清清凉凉,微微发痒,十分舒服。
“这样子吗?”